为什么他要像个傻瓜似的站在这儿让个不识相的小女人拒之门外?
为什么他要为了该死的形象和男性尊严忍受这女人避之惟恐不及的眼神?
为什么他要放着一大堆正经事不做反而跑来接下这见鬼的无聊差事?
难道就因为他不小心被童心媛这个恐怖分子捉住个不为人知的小把柄?
(“啊嚏——”一个响亮的喷嚏在L戏剧学院的校园上空回荡,童心媛揉着鼻子狐疑的看看四周,然后背包朝肩上一甩,继续朝草坪另一端的舞蹈教室走去。)
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吗?温楚扬为自己的妥协感到郁闷。他绝对不是因为这个矮冬瓜似的小女人才跑来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他更不是因为担心她的身体才走上这栋没有电梯的破公寓!虽然昨天抱她进房间的时候她情况的确很糟……可那关他什么事!?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童心嫒的吸血鬼!
(“啊嚏——”又一个喷嚏在舞蹈教室门口响起。)
如果不是她用那件东西来勒索他……
“喂——!!!”栅栏彼端响起一声大叫。
方如双手叉腰,气得直喘。睡衣胸前两只大大的皮皮蛙随着她起伏的呼吸一上一下的动着——乍看就像在做蛙跳。
“你已经站了五分钟了,有什么事你说啊!拜托快一点……”因为她已经快站不住了。
又是这种赶蟑螂的语气……温楚扬皱眉。他没看错,这女人讨厌他。不像欲擒故纵,她是真的讨厌他……“女人”讨厌他?应该是反过来才对吧?对他来说,被女人讨厌可是种全新的体验。
“我想借用洗手间。”好烂的借口……他在心里嘲笑自己。
“你开什么玩笑?”方如险险扶住门框支撑自己差点儿倒下的身体。辛辛苦苦爬上四楼来只为了借一下洗手间?骗鬼啊?她才不上当!
“方小姐,我很急。”有些窘迫的微笑出现在那张帅脸上。
方如在看到他前额渗出的几分汗水后心软了。罢了罢了,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她取过挂在墙上的钥匙把铁将军打开,然后让出一条过道并朝里间一指“厨房左边那个门。”
“确定是‘左’?”
“你……”出其不意的问题让两朵红云“呼——”的扑上粉颊,方如嘴张了又张,却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可恶的、天杀的、该死的、欺人太甚的、天打雷劈死无全尸的、OOO个厶厶厶个xxx的……一肚子咒骂都被挡在洗手间合拢的门外,掺进一串像是刻意抛出来的笑声……
气鼓鼓的冲进厨房,她决定嚼两块冰来消消自己的火气。
冰块存放在冰箱的冷冻层里。而目不斜视朝着目标前进的后果就是——
“啊呀——”一声惨叫,她在下一秒跌坐到厨房的地板上。钻心的刺痛从左脚心传到周身每一寸痛觉神经。
“怎么回事?”从洗手间出来的温楚扬正撞见这一幕——满地白瓷碎片,和抱着脚直叫的小女人。
他伸出手,不料换来一声更高昂的尖叫——
“别碰我!求求你不要碰到我!”
方如胆战心惊的朝后躲。躲得太慌张,后脑勺“邦——”的一声撞到碗柜把手。
“呜——痛……”顾不得受伤的脚,她双手抱头呻吟,眼泪在瞬间流了满脸。“痛啊……”
预感全部应验——她真的命犯“瘟神“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虽然她不吃斋念佛,可她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啊!认识她的人都可以证明她是个素行良好的好市民。她平时不闯红灯,不乱丢垃圾,买东西不插队,乘车打票从不少给钱,见到流浪在外的猫猫狗狗她都会买食物来喂的啊……为什么会轮到她来遭报应?究竟为什么啊……
温楚扬盯着那张湿漉漉的小圆脸和挂着几颗泪珠的长睫毛瞧了一会儿,冷不丁双臂一探,轻轻松松就把沈浸在幻想里的小女人拦腰抱起。
走出厨房,他站着想了想,最后决定将她搁在小客厅的沙发上。
“急救箱在哪儿?”
“呜——”哭哭啼啼。
“喂,我在问你话!”
“呜呜——”梨花带雨。
“急救箱到底在哪儿!?”他终于耐不住性子吼起来。
“在茶几下面你看不到啊!?”比大声,谁怕谁?方如喊过之后继续哭。呜——脚好痛,头也好痛……哇呀!他抓她的脚做什……什么嘛……
她瞪眼瞅着“瘟神”将她受伤的脚固定在自己膝盖上,另一只手从急救箱里取出镊子把扎进她脚心的茶杯碎片一点一点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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