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屋魔恋(11)

2025-03-04 评论


回白石居,我站在客运站足足等了一个钟点才等到车。

那个脚踏车店的老板说得对。至不济我也该弄辆自行车来骑。

到了村口,警卫递给我一大堆名片,全是今天慕名来访的人士,我太出锋头了!如果安兰还活着,也许会觉得宽慰,尽管离开了人文荟萃的纽约,我仍然不是无名小卒。桂碧随的意大利车停在我门口,人坐在阶前,白衬衫蓝工装裤,长长的双腿一晃一晃,做尽无聊状,见我进来一跃而起。

“你到哪里去了,等你半天!”

“有事?”

“有人请我拍戏,跟你商量商量。”

“胡闹!”我作听诉状。

“马上放暑假,我会很无聊。”

“可以做的事很多,小孩子拍什么戏?”

“不拍戏可以,你陪我!”她耍赖。

“关我什么事?”

“一切因你而起!”她在门外叫。

“你兴致那么好,就去拍吧!”我没功夫跟她闲扯,她太顽皮太不可捉摸,任何成人碰到她只有头痛的份。

“你欺侮我。”她拍门,把门拍得括嗒括嗒响。

我走到画室去时,她也跟了进来。

“我陪你。”

“我画画不用人陪。”

“我可以当你的模特儿。”

“碧随,别闹成不成?”我叹口气。

“我坐在旁边,不讲话?”

她果真赖定我,起初乖乖地看我调色,但开始画时,她又发表高论,我瞪她一眼,她缩了回去,没一会儿又聒噪如故。

我打开门出去,她低声下气地问:“你去哪里?”

我去看看安兰,前天,我在后山上亲手挖了一个坑把她的坛子埋下去,这是她的要求,她不介意任何仪式,临死前握着我的手说:“我什么都不要,但是你到哪里都得带着我。”

我依了她。

碧随跟着我在土堆前,是一声不吭了,但不断往小湖里扔石子,扔得人心烦。

她跟月随真的不一样,月随那么害羞,那么容易受惊,她却像只小鸟,非常地不安份。

“我知道这里埋的是谁。”她突然将一大把石子通通丢进水里,然后发起脾气来说:“你老婆死了都死了,你光是想有什么用?”

我严厉地叫她走,她被我的态度吓坏了,倒退两步,差点跌进水里,等站稳了,呜咽地说:“你凶什么凶!有什么了不起。”

我见不得女人哭,尤其她还有一大半是小孩,心软了下来。

“碧随,你去旁边玩成不成?”

她随我进屋,大大方方坐在我的沙发上,我煮完咖啡出来,她已经缩在上面睡着了,颊上还有一滴泪。

我拿了饼干出来,她闻到咖啡香,迷迷糊糊地揉着双眼。

“洗过手才许吃!”

她伸伸舌头,去洗了手,她父母去世得早,完全没有教化,可是我初见她时,她又能把场面弄得有模有佯,像个大人。

也许半大不小的孩子正是矛盾的混合体,一方面要装成人撑起一个家,另一方面稚气未脱,属于儿童的那部份老要跳脱出来。

她吃饼干时嫌难吃。

“只有患胃病的人才吃苏打饼。”她说味道不好却连连吃了好多块。

对于敝人的咖啡她却没有计较。

“只准喝一杯,小孩喝多了睡不着。”我不准她再往杯里头倒。

“我不是小孩。”她果然抗议。

“有没有人告诉你吃东西时不许说话?”

“你管得也未免太多了吧?”她赌气站起身来,拍拍屁股:“我受够了你,我要走了。”

“走之前把我的钥匙留下来。”我一听她拍裤袋的声音就有问题,走过去在门上一摸,备份钥匙果然无影无踪。

“谁拿你的钥匙!”她的脸红起了。

“拿出来。”我板起脸。

“你搜好了!”她认定我不可能做这种事,叉起腰,成心胡闹。

看着那么漂亮的一张脸,我就是要生气也气不起来。

“来搜吧!来啊!”她见我没有行动,更加挑衅,跳来跳去,就等我上前抓住她。

“不成话!”我瞪她。“你马上就是个大姑娘了,还做这种儿童行为,应该晓得惭愧。”

“喂!捉贼要捉赃,你赖我也得有证据。”碧随得意非凡,“你诬告我,会倒楣的哦!”

我现在就够倒霉的了,还用得着你诅咒。

“怎么不说话了呢?”她谨慎地绕过我身边,见我端坐不动,胆子更大了。

“你尽管拿去,我马上就叫锁匠来换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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