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向幽兰(14)

2025-03-04 评论


我也不想管她,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只要不把问题带进屋就好。

但是麻烦并没过去,另有一人大拍门板。

“拜托你去开门,说我不在。”诗瑗脸色大变。

“什么阿猫阿狗都给开?”我不屑她出去胡作非为,回来又像龟孙子,拿起了电话。

“你干嘛?”

“叫管理员通知警察。”我看看她,难道她还会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算了!我去应付。”她垂头丧气而去。

我不愿意看那等场面,跟对付馊水桶一样,一定得狠心把它踢开,否则会臭坏人。

半个钟头她红着眼睛回来了,基于同胞爱,我递给她一杯热咖啡。

她感激的接过,这种热天,居然双手发抖,杯盘格格作响。

她用不着说遇见什么,我也猜得着一半,早上来时,她只说出了一半。

而事实上,不止她老公有外遇,她也不简单。

我悲悯的看她。

但无法施之以援手,我不是上帝,怎么管得了这一段。

诗瑗喝了咖啡后,鼻子直吸气,我怕她要哭,但再抬起头来时,已经好多了。

“有烟没有?”

我把抽屉里的云诗顿扔了过去,上个月拆的封,统共只抽了两个半根,就忘了再抽,恐怕早潮了,但难得的是诗瑗并没有计较,她点上火,悠悠地抽着。

我帮她铺好床,自己到角落去打地铺。

“你睡床。”她过来推推我。

我翻过身,没理她。

我们的友情已经在边缘了,犯不着落个我招待她睡地板的口实。

她回去坐在那儿继续抽烟,抽完了,叹口气。

“杨青,你睡了没有?”

“你猜?”我没好气地应。

“算了!你睡吧!”我听见打火机响,她又点了一根烟。然后是打开窗户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眶中逐渐出现了泪水。

我想起了好多年以前,我们在学校里念书,住同一个寝室,我们互相照顾,诉说梦想。

为什么那样的日子已远去,永不再来?

是否我夸张了昔日的记忆,友情本来就没有那般纯洁。

“诗瑗!”我把头伸出毯子,听见自己充满感情的声音在说:“睡吧!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

她关了窗,开了灯,窸窸窣窣地上床。

我直到睡着,都没听见哭声。

也许,她正无声的流泪。

但我无从知道,就像我不晓得她是否在后悔那些我不清楚的事。一早起来,我的情绪低落。

赵昌宏打电话来,找我要人。

他搞不清楚自己是老几。

“诗瑗没上我这儿来。”我一口否认。

赵昌宏同诗瑗结婚时,是一个极害羞的男孩,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晴,少年维特式的头发,不用开口就让人相信他绝对是个纯洁的好人。没想到婚后半个月便露出狐狸尾巴,喝酒赌钱泡舞女,样样都来。诗瑗不好意思跟我们说,是陈中平打的小报告,绘声绘影的形容跟他走得最热络的新加坡舞厅的红牌筱凤仙。

“诗瑗没结婚前你怎么不来告诉我?”我骂阿平。

“我怎么知道她会嫁这个二百五?”他叫冤枉,“你只说她要嫁人,若说是赵四公子,我不就知道了吗?”

原来赵昌宏名气这般响亮。

之后,阿平就像免费侦探一样,赵昌宏每换一个女人,就跟我忠实描述,听得我耳朵起茧。命令他,但凡有关赵四的事,不准再提。

“叫诗瑗来听电话!”赵四使唤我,有如他家佣人。

“告诉你她没来。”我发怒。

“你们是死党,她当然来找你。”

“不信你来搜好了。”我翻脸了。

“你诱拐良家妇女离家出走,是要吃官司的。”赵昌宏以为这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读过六法全书。

我懒得理他,“咚”地一下挂了话筒。

熟睡的诗瑗听见我骂人,睁开了眼睛,一双黑白分明的眼迷迷蒙蒙的,从前不知有多少男孩子上她这双大近视眼的当,歌颂为天使的灵魂之窗。

“你老公!”我告诉她:“就要杀过来了。”

她坐了起来,抱住一条腿,下巴顶在膝盖上,长长的头发垂了下来,长睫半合,鼻子挺秀,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她是胖了,要不然还不知多好看。但那少妇的丰腴也别有韵味。美人是永远不吃亏的。

“他若上门,你理不理他?”我问。

她摇摇头。

“你预备一辈子和他这么僵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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