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向幽兰(17)

2025-03-04 评论


“我们有亲属关系。”她终于承认。

“外婆没告诉我还有亲戚。”

“她当然不会告诉你,我是被她亲手丢掉的,不过,她可没想到,她永远丢不掉我们之间的关系。”

“什么关系?”

“你笨得可以,杨青,你听好,我是你妹妹!”

“我没有妹妹。”我耸耸肩。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

“不能随便来了个人,说是我妹妹,我就相信。”

“那你要如何解释我们如此相像?”她微笑。

“现代科技可以登陆月球。”

“你逃避现实也没有用,因为现实就摆在眼前。”

她的笑容令我打冷颤。

如果我能这一辈子可以不再看见她,我会谢天谢地。

“你们哪个是姊姊?哪个是妹妹?”女侍送咖啡上来,自以为问得有趣,“我们店里每个人都在猜,可是没人看得出来。”

“我的年纪小些。”克丽丝汀说:“你们应该看得来,我姊姊比我老一点。”

“老多少?”女侍与她一搭一唱。

“听我爸爸说,大概老个几分钟吧!”

“你们是双胞胎?”女侍很是吃惊。

“是啊!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女侍下去了,我对克丽丝汀说:“你胡说些什么?谁跟你说我们是双胞胎?”

“爸爸。”

原来冒牌货还有个冒牌的爸爸,她才这么有恃无恐的找上门来。

“你冷笑什么?”克丽丝汀问。

“笑你下流。”我站了起来:“我警告你,下回再冒充我,我会报警。走远一点,别再让我看见你。”

她一点也没吭声,笑眯眯地看着我走,没有出声拦阻,甚至连些微拦阻的意思都没有。

我也没付那两杯咖啡钱,地方是她选的,咖啡是她叫的。

回到家,我打开窗,她也正往我这边望,然后打开了车门,钻进一辆红色的宝时捷。

我有她那等气派,绝不会想冒充谁。

“你怎么回事?”诗瑗走过来,小声地骂我:“自己有客人,一点体面也不顾。”

“别烦我。”我推开她。

“发什么疯?”她跟进了浴室。

“喂!我洗澡你也要看吗?看吧!”我开始脱衣服,她忙不迭地夺门而逃。

我彻头彻尾冲了个澡,把全身霉气冲掉。

“快一点,秦先生要走了。”诗瑗在外头喊。

古时候堂子里的鸨母喊窑姐儿见客,也不过是如此。

我更慢吞吞的出来。

“你现在出来干嘛,客人都走了。”她没好气。

“还会有的。”我安慰她:“你喜欢,客人一定有很多。”

她听了半天才听出来我在损她,“要死啦你!”她叫着捶我。

我到厨房冰箱把暖房香瓜拿出来。

有二百五上门不是全无收获。

“不够甜。”诗瑗把香瓜刨好了,吃下第一口。

我把糖罐子递给她。

“你要害我?”她骂。“还不够胖?”

“胖死算了,一了百了。”

我说笑话惹出祸来,卅五元美金的香瓜,剖成两半,她只吃了一口。

“过来,过来!你不能这样对待客人的香瓜。”

“对你的头!”她发怒。

“秦公子令你芳心大乱!”

“我够烦了,还闹!”

我去上班,免得惹人讨厌!赵四若是上门,由他们自己去演楼台会。

从万华走华江桥至板桥,花了一个多钟头才到了三峡,这算是快的了,有回居然堵车,堵了三个钟头,吓得我到了假日再也不敢走这条路。

茶农老伯非常喜欢那张教堂加酒吧荒唐的透视图,大声叫他牵手来欣赏。

“我们头家以前找过别的设计师,头壳不好,无效啦!”茶农牵手笑得满嘴金牙,可以光耀门楣。

他们留我吃饭,大碗的鸡肉,大尾的鱼,跟他们的人一般实在。

走的时候,茶农开支票给我,一百坪设计费,三拾万大圆,一文也不少。

“发票昨天就送来了。”茶农说:“我没给伊,不知道你们公司为什么那样急,还派别人来收,我又不认识。”

真是给足了面子。

才上车,茶农牵手塞进来两大罐茶叶,“自己种的,别客气,我头家说要送给你,你就跟我们女儿一样。”

我应该惭愧,把人家当土佬。

可是也别高兴太早,这对茶农忒聪明,送我几百块钱的茶叶,攻之以心,教我不好意思偷工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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