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向幽兰(42)

2025-03-04 评论


我没好气瞪她:“你是来吃东西还是来逛动物园?”

“别装作那么镇定好不好?我不相信你不生气。”她嘻皮笑脸。

我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立刻把眼光收回来。

“老秦在约会别人。”她喜欢看图说话。

我又不是瞎子!

那名女子甚是丰满妖艳,媚态十足,磁力四射,可以打九十九分,是个正在窜红的演员,我在某客户的办公室见过她,她胆子很大,敢光明正大的找上门去,没想到现在搭上了秦公子。

“老秦没有眼光。”克丽丝汀不好好吃自己盘子里的东西,来叉我的沙拉。

“少管别人闲事。”

“他品味甚肥,喜欢沉淀霞。”她还在批评那名艳女。

我没吭声,但她叫侍者过来,“我喜欢糖浆再热一点。”

她大小姐说的是美式中文。

侍者居然听懂了乖乖去替她热糖浆。

我趁侍者再来时往秦大佑那边看,秦公子正在结帐,然后艳女挽着他的手出去。

“这么晚了,还去哪里?”克丽丝汀在嘀咕,完全像个碎嘴子老太婆。

我吃滚烫的苹果派,冷冻的冰淇淋,居然还吃不出什么味道来。

“这家店真难吃,以后不来了。”克丽丝汀与我敌忾同仇。她当然不高兴,秦某人愚弄了她,又去追起别人来。

“不好吃就走吧!”我站起身,明天一早还要去应付客户,半夜出来本就是不智之举。

克丽丝汀与我穿出大堂,四座频频惊艳,他们完全不晓得这里走的是两个无趣之人。

回到家,她打开收音机,某个号称台北名嘴的男主持人在节目里说鬼故事,音响效果恐怖十足,我啪啦一声关掉。

“干嘛?”她听得津津有味。

“睡觉,女人过了十二点不睡觉,会老。”

“我们每一秒钟都在老,怕什么?”她重新打开,坐在地板上,抱只垫子,听得龇牙咧嘴,真是活见鬼。

我把脸藏到枕头下,藏了半天也没睡着,只好再起来,坐上我的工作椅。

“工作狂。”果然招来克丽丝汀的讥评。

我平心静气地画自己的图,这儿是我的安全港,我需要工作,不停的工作。

“我们得好好地谈一谈。”克丽丝汀听完了鬼故事,又来招惹我。

“跑了一整天,你不累?”我把磁尺往上一推。

“知道你心情不好过,何苦折磨自己?”

“画一张图五千元,有这么贵的折磨?”我翻了个白眼。

“果然是在生气。”她拍手,“阿青,你露出马脚了。”

“你有完没有?”我看她。

“老秦对不起你,我想法子替你出气。”她兴致还来得大。

“神经病。”

“狗咬吕洞宾。”她摇头叹息:“好人果然做不得。”

我打开窗户,大口呼吸外头的新鲜空气。

“我有个妙计,”她凑过来,“老秦愚弄我们,应该得到惩罚。”

“别扯上我,你的麻烦与我无关。”

“原来是个有自尊心的人。”她嘲笑。

“我要睡了。”我打哈欠,“你爱做夜猫子尽管自便。”

我一觉睡到天亮,其实说是睡到天亮,只不过睡了两个钟头,但我的福气仅限于此。

洗过脸,正在煎荷包蛋,克丽丝汀也晃进厨房,盯着我做事,盯得我心里发毛。

“你坐下来行不行?”

她打开冰箱,倒满一杯橙汁,我以为她自己喝,没料她竟递给我。

太有同胞爱了,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不值得。”她严肃地说。

我不懂她的意思,也不想懂,今早约好去三峡的工地,没时间和她磨牙。

“老秦严重地侵犯了你的生活,哪里丢的哪里找回来。”她的口气犹如江湖人士。

我立刻和她划清界线。“你丢了什么自己去找,我很忙。”

“你忙什么?”她以悲哀的眼光看我。

“小姐,除了出生时衔着银汤匙的公主,每个人都要应付生活。”

“假清高。”她嗤之以鼻:“不管你如何遮掩,都掩盖不了事实。”

“你如果太闲,可以去育幼院照顾孤儿,或是去养老院陪伴老人。”我匆匆吃完我的十全大补荷包蛋,抹了嘴,卷起图就走。

“等等!”她抓住我:“你要正视现实,逃避无法解决问题。”

她必是痛恨秦大佑,才这样急着拖我下水。我摆脱她,待飞羚疾驰在公路上,心才不那么卜卜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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