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麦克怎会不同意?规矩是他订的,替他老子设计都得付费。
“我不是说李麦克,我是说家兄。”蔻蒂-林一脸的不耐。
原来她做不得主,根本不是真主子。
“请教令兄是哪位?”我决定不在此地跟虚有其表的人浪费时间。
她需要的不过是粉红色墙壁,我的需要是绿色钞票,比她真实得多。
“你问他干嘛?”她摆出防卫的神色。
除了要钱,还能干嘛?我微笑。
没人敢低估我的业务能力,花了半个钟头的解释、说明,蔻蒂-林终于点头同意,答应照我所说去请示哥哥。
“最好由令兄与我直接联络。”我明示她,人力是国家重要的资源,不容随便浪费。
出了睡公主的城堡,我像刚杀死一条火龙般的疲惫。
弯到王婷的店里去坐。
店里的生意才刚开始,王婷闲来无事,正打开卡拉OK唱望春风。
唱得声嘶力竭。足可以吓跑一般正常客人。
她见我进来,忙忙丢掉麦克风,过来招呼:“我上午不在,店员说你来过?有事?”
遇到鬼的人特别多,我什么时候来过这儿?
妖物已直接威胁我的生活。
王婷倒了茶来陪我坐。
她这儿原先只卖茶与咖啡,后来应客户之要求,加卖了酒,但生意还不是顶好维持,一个月十万以上的经营费,不知得花多大力气。
“看你灰头土脸,发生什么奇事?”她笑问。
“下回你再看我出现,赶紧打电话通知我。”
她笑个不止,以为我未喝酒已经预先发疯。
我把那妖物冒我形象出现的事迹说与她听。
“哪有这回事?”她不相信,一口咬定我故意吓唬她。我瞪她,她才改口:“对了,我曾听说过三面夏娃的故事,她左手做的事,右手完全不知道,以三种面目行走世间,直到一个医生拆穿了她。杨青,你幼年时有没有发生什么困扰你情绪的事情,尽量说出来,或许有救?”
朋友有难,她却胡说一大串,冒充佛洛伊德,可见友情品质的低劣。
“你说话啊!瞪着我干嘛?”她摇我。
“没有事。”我叹了口气:“你去招呼客人。”
她去了,像花蝴蝶般穿梭,在各桌间打招呼,十分钟后,招呼出麻烦来。
一个站在吧台那边,大著舌头的男客问:“老板娘,这是什么?”
“鸡蛋。”王婷的好脾气是练出来的,她从前是个顶尖的泼辣货。李麦克都公开表示过她难惹。
“做什么用?”那个家伙还问。
“调蛋蜜乳。”
“真鸡蛋还是假鸡蛋?”
“真的。”
“我不信,我要试试!”那人说着拿起鸡蛋,“叭”地一声就把在王婷袒露的肩膀上,蛋黄蛋白立刻糊成了一团。沿着胸往下滴。
马上有人围过去拉开那个闯祸精,向王婷道歉。
好热闹的场面。
“王八蛋。”隔着一大堆人,还听得见王婷清脆的声音咬牙切齿地骂。
她当初在李麦克那儿跟我是同事,一起由实习员升上来的,可是她嫌画图太苦,我去巴黎闲逛时,她也辞了工,顶了这么间小店。
好多人羡慕过她,不必再受李麦克的气。
没想到这世界上除了李麦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魔鬼。
回到我那狗窝,才一出电梯,就打心底透出一股凉气,该发生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我遇上小偷,门大开着,我几乎不敢靠近。
“管理员!管理员!”我奔下楼。
管理员陪我上楼,急急问:“丢了什么东西?”
我入内检视,狗窝仍然是狗窝,并没有变成金屋银屋。
“房内有没有现金、首饰?”管理员喋喋不休:“我早提醒过你们大家,屋里千万别放贵重物品,总是没人听……”
我唯一值钱的是那套已有多年历史的音响,再来就是书房里吃饭的家伙,可是谁会要半旧的制图桌与制图仪器。
那个小偷瞎了眼睛。
我想到有个傻瓜在此疯狂的东挑西拣,没想到项项皆是垃圾,不禁笑出声来。
“笑什么?”管理员不高兴:“快去查查掉了些什么东西?别以为把金块藏在破皮鞋里就保险。”
送走了管理员,电话铃大响。
我怕是那个笨贼打来的。
听说小偷若是没偷着东西,会诸事不吉,得回头向屋主勒索若干,以去霉气,故往往由偷成盗。
我战战兢兢面对现实,正在后悔太早让管理员走,话筒那边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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