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快走进大厅时,山下蜿蜒的公路上驶来的一部车子,引起她的注意。
他来了!
比任何人都早一步!
跟她头一次在工作室时估量的一样——他是冲着她来的,他是她一生的魔障。
他看上任何一个女人时,就象原野中发现羚羊踪迹的狮子,男人味十足的成熟中,带有与他身份地位不太相称的野性。
而她,就是那头倒楣的猎物。
“早餐多准备一份,我们有客人!”她走到厨房中,对正忙着做早餐的吴嫂说。
陈国伦很顺利地把车子驶进云海山庄一向不欢迎外人的大门,因为云海山庄的新主人下令不准任何人拦他。可是吕承达在早餐桌上见到他时,很难抑制自己的敌意。
“别象一只大公鸡般的看着我!”陈国伦泰然自若地回报他一眼。
吕承达没有作声,他很难堪,但不管怎么说,在这件事情里,他必须清楚自己的立场不过是个外人。陈国伦任何一句话都会打在他的要害上,绝不可太轻率,使自己因而受愚弄,他怎甘心自己扮演小丑的角色。
云依婷对这份早餐老实说很难下咽,她痛恨陈国伦的眼光,他把她当做早餐了……
而且还要当着别人把她一点点吃下去。
她晓得自己该忍耐。为了云上峰,为了云海山庄。她秀秀气气地喝着刚榨好的新鲜橙汁,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但陈国伦并不想就这么地放过她。
“吕律师。”陈国伦郑重其事地咳了一声。“早餐后你要当众宣布遗嘱是吗?”
“是的。”吕承达不得不回答他了。
“有多少人会到?”
“会计师和董事会的成员。”
“还有呢?”
“法医。”
“噢!”陈国伦点点头:“有件事麻烦你一下好吗?”
“什么事?”吕承达勉强忍耐着内心的憎厌。
“宣布完遗嘱后,我想请你再宣布一件事。”
依婷的心跳了起来。他要做什么?云海山庄刚发生过惊天动地的大事,他就要迫不及待的逼她“卖身葬父”吗?
“我——不明白你指的是——”吕承达迟疑地。
“我跟依婷的婚事!我们是在昨天决定订婚的!”陈国伦令意想不到的厚着脸皮答。
“依婷——”吕承惊愕地转向她,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依婷避开了他的视线,她的确有口难言。
“难怪你不敢相信,因为对你来说实在是太意外了!”陈国伦咄咄逼人的:“但这是事实,而且是刻不容缓的事实。”
吕承达低下了头,他是个现实的律师,再麻烦的官司都遇见过,此刻却有打败仗而且一败涂地的感觉,他的脸慢慢地涨红了,当他再次抬起头同时依婷时,眼中复杂的表情中,最多的是鄙夷。
他看不起她!父亲尸骨未寒,却答应了云家最大对头的婚事!这是寡廉鲜耻!是堕落!
“恭喜你!”吕承达向她致意。
“谢谢……"她只有接受这种祝福,虽然讥讽多过于祝福。
但她已不在乎了。谁看得起她,谁又看不起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凭着赤手空拳也能够保住她在父亲面前承诺过的一切。
“这是订婚证书,一式一样共有两份,请你在介绍人处盖章,主婚人和证婚人等下麻烦董事会的张董事及李总经理证明一下。”陈国伦万事具备,磨拳擦掌的似乎只待东风了。
空气慢慢地在冻结、凝固,依婷浑身冰冷,但陈国伦却故意对周遭的一切仿佛麻木无知,丝毫也不以为意。明明看透她眼中的恨意、忿怒。
他知道她无力去制止他。
只有他才是主宰一切的猎人。
为了维护最后一点尊严,她只有闭紧嘴巴。
吕承达不愧是见多识广的律师,三分钟之后,“现实”就使得他一切恢复正常,他从容地结束了早餐,上起身告退,走入云上峰生前的书房。
“我觉得我们在婚前应该彼此多了解一点,同时培养感情,所以主张先订婚,我相信你一定会同意我的!”陈国伦那英俊的面孔浮起不怀好意的线条。他是现代社会典型的白马王子,是很多少女在深闺中梦寐以求的对象,声望、权势、财富、地位、长相、风度……一无所缺。
“我同意!事实上别无选择!”她尖刻地回答。她痛恨他那沾沾自喜,夜郎自大的样子,其实他大可用不着这么恶劣的,对他来说,她早已是瓮中之鳖了。为什么他不表现一点男人对女士该有的骑士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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