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
陈国伦深深地吸了口气,心头一阵惘然若失。
他随着她身后,并没有专心看作品,只是发痴地看着她优雅的背影。
“依婷!”终于他鼓起了勇气,当她感觉出他口气的异样,微微转过头来时,他把那份始终藏在背后的证书拿了出来。“我今天是来还你东西的。”
“这是什么?”她接了过来,粉红色烫金的“喜”触入眼帘。
这是订婚证书,也是卖身契,对吗?她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就在云上峰过世的早止,面对着大云的所有董事、电视台、律师、来意明显的债主;他当众逼她举行订婚仪式。
那是她一生中最难堪的时刻。
她用这张证书做了护身符,也签下了卖身契。
强忍下所有的恐愤所有的泪水。
没想到却在今天一切都结束了,用这种出乎意料的方式结束。
她笑了,笑中有凄凉有欣悦有惘然,还有太多太多的东西。
那份美把心事重重的陈国伦看得神魂颠倒。她仍是他的梦中女郎,那“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正在灯火阑珊处”的佳人。
面对她的微笑,他一阵失落也一阵释然。
无论如何,这样的结局并不算太坏,不是吗?
“我说过我不嫁你吗?”她的笑容突然的明亮了,那全身的光芒,亮得他简直要睁不开眼。
“你是说?”他愣住了。
“有些事情其实还没开始,你就以为它已结束了。”她的话中有无限深意。
“依婷,请你讲明白一点。”他宛若溺水的人急抓住了一根浮木,他太吃吃惊了,惊得他不敢高兴,做了太多错事,如果我再会错意,我,我——会受不了。”
依婷看了他一眼,那笑容更深了。
“那天有架直升机经过云海山庄,坐在直升飞上的是你吗?”
“我知道,你去洒方丝莹的骨灰!”
“你知道?”
“我看过报,那是当天的大标题,有人形容你是个浪漫的情人,但我知道不是——”
“你原谅了我?”他脆弱得象孩子,如果她摇头或是指责他,他会爱不了的。
“你受到良心责备远超过你的错。”依婷的笑中带泪,那迎着光的晶莹正是他魂萦梦系的笑容。
“你是说,我们还能重新开始?”他抓住她,用力地、顾不得旁人的。
“我从未否认过不是你的未婚妻,是吗?”
“但当初,当初是我逼迫你的,”他低下头,为这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为。真奇怪,她看起来柔弱无助,手无寸铁,却逼得他一再在她面前低头认输。
“是吗?”她又笑了,在他还来不及说任何话时,她已象云一
“是吗?”她又笑了,在他还来不及说任何话时,她已象云一般飘走,飘向一群蜂涌而至的宾客面前。
因为这时候揭幕仪式已经开始了。
他看着她从容地、稳重的面对他们。
“陈先生——”突然在他旁边出现一个声音,他转过头,看见的是一名记者。
他叹了口气,这家伙自“方丝莹”事件开始就找过他无数次,一心想逮到独家新闻,可是,他再也不躲避他们,再也不怕了。
“我可以访问你吗?”又是老调重弹,这名记者说话虽然客气,但显然地,他并不尊重陈国伦,至少,他还没胆子当面问依婷同样的问题。
“你干这一行多久了?”陈国伦反问他,态度十分严肃。
“三年。”
“很好!还至于久得让你忘记新闻的一个重要原则——公众的利益。”
“我是为公众的利益在工作,我在发掘真象!”那名记者大义凛然的。
“我的隐私是一项荣誉?是一项可以带给公众利益的好消息吗?”
那名记者无词以对,跑了这么多年新闻,自信可以应付任何场面,包括暴力,包括血腥,包括闭门羹,甚至包括别人对他挥拳头,他却只会对自己的锲而不舍感到骄傲。
但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陈国伦不一样。
“老兄,回去多读点书,多去看看世界,也多用一点心去思想,你将会发现你浪费了很时间用在毫无意义的地方!”陈国伦一摇头。
“陈先生,你在侮辱我,我要抗议。”
“轻声点。”他疲倦地背向他:“我还不想让别人发现你在用挖人疮疤来暴露自己无和。”
有些事情还没开始,你就以为它已结束……
陈国伦独坐在灯光下,思索着依婷在白天的见面里,所讲这一句涵意颇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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