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就在这时候响起敲门声。
安华出去应门,只听她小声地在门外说:“不行,新郎在这时候总不能见新娘。”
“为什么?”陈国伦那充满男性魅力的嗓音有些不高兴的。
“这是传统!”安华摆出“我是伴娘”的架势,成功的把这个一心想突破传统的新郎给推了。
“差不多该启程了。”安华看见依婷那晶莹流动的泪光,但仍提醒着。
依婷点点头,心洁忍住所有伤感,在后面替她提起那一走动便悉嗦作响的长裙摆,她们走到云上峰生前的房间,一切如往昔的洁净、整齐与静默。
“爸爸——”她心里一阵酸,终于迸声叫了出来。“我要走了!爸爸!我要走了。”
这个她用全身全心去敬爱的父亲,似乎在看不见的世界中送她离开。
当全身洁白的新娘自梯首出现时,大厅中所有的人都屏声敛息地看着她缓缓步下雕花的罗马式旋转扶梯。
她真是太美了。
那橘花花冠戴在她如云的秀发上,衬着她纯洁的面容,轻盈纤细的体态,象是一个突然出现的仙女。
每个人都被她高贵的芳香眩惑了心神。
她经过那幅画像前伫足了半晌,嘴唇似乎微微启动着,只有离她最近的安华才听得见她说什么。
她说的是——爸爸,再见。
在云上峰逝去的那个雷雨交加的夜里,她也曾如此的伫足梯首,但那时的她是坚毅、果决,身负她几乎不能肩负的重任的孤女,现在,却是幸福的新娘。
心洁又一次的流出泪来。
大厅中央已摆设好香案,上面香烟缭绕,红烛高烧,除了云氏祖先的牌位,还有云上峰的。
依婷接过管家递给她的香,插进香炉,这才深深拜了下去,从这一刻开始,她就要离开教养了她二十多年的家。
当她向祖先拜别时,眼中忍了好久的泪珠终于流了出来,现在,这达成所有任务,她可以哭了。
她的哭声在众人静默的大厅中回响,这些日子的委屈、磨难、艰辛、痛苦都化作了离别的泪珠。
陈国伦走了过来,在香案前和她并肩合拜,然后扶起了她。
那成串的泪珠流过脂粉,但却使得那双流过泪的眼睛更晶莹、更明澈。
在这一瞬间,他们成为不可分的一体。
他们凝眸相望,比肩而行,比翼双飞。
他那宽厚的掌心传来无限的温暖。
排队站在门口恭送依婷离去的工人们,有的激动的垂泪,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她的幸福结局使大家都十分兴奋。
当新娘步下汽车,与新郎共同行过花瓣铺成的道路时,站在两旁的人,都不禁热烈地鼓起掌来,那种盛大的场面令人感动,而这对新人的结局,更象征着可贵的意义。
他们结合之前的艰辛、粹炼,不是人人都可以通过的。
虽然陈国伦的过去有可非议之处,但他的努力,也使得舆论由责难而至祝福,由强烈的批评而成为赞许。
他变了,由一个不择手段的商人,变成一个热心公益的企业家,还赢得了美丽的新娘。
掌声继续热烈地响着,镁光灯、电视记者的现场播报更是人声交杂成一片。
由于教堂的容纳有限,只有私人的亲友和记者获准入内,但被挡在门外的人群也示散去。
他们在等待,等这对新人在教堂成婚后出来,接受更多、更热情的祝福。
教堂内的布置正如它的外观般庄严,唱诗班的童子手持圣烛,分列在专用阁楼的两厢,以他们清越纯真如天使般的歌声来赞诵这个婚礼,仪式中,也有女高音的独唱,那首韩德尔的曲子是依婷亲自选的,当那名笑容可掬的女高音开始唱时,圆润而宽沛的歌声穿云裂帛:
因为,因为你怀着纯净瓣爱来看我,
又握着我的手,要我向上仰望,
因此我看到一个满足希望与喜乐的世界,这一切
都是你带给我的……
因为上苍为我创造了你,所以我要追随你,
不论光明与黑暗,我永远追随着你,
祈求上苍的爱,可以使我们的爱更圣洁,
因为上苍为我创造了你。
那美丽的歌声令所有的人都不禁悠然神往,在圣像慈祥的环绕里,圣烛的耀灿光辉中,依婷抬起了眼睛,陈国化正默默地注视着她,柔情万种的眼光令她全身全心为之震动。
在泪光中,他们凝眸相视,最后展现了快乐的笑容。
他们终于相依相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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