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准他赖皮懒惰兼妄想吃豆腐,颜睛在他张大的嘴里塞了颗橘子。
“自、己、剥。”
这对认识了十年的欢喜冤家,不久前历经一场差点天人永隔的危机,才各自理清对彼此的深刻爱恋,现在总算能相伴左右,即使天天拌嘴,也甘之如饴。
“砰!”
突然,病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里头这对情侣的“甜蜜”时光,硬生生被这声巨响打断。来人散发冷警到足以冻伤周遭的盛怒,全身肌肉紧绷,眼神里却透出难掩的焦虑。
“衍,救她!”
“把她放下。”项初衍吐掉橘子褪去促狭,下床把床位让给昏迷中的女子。
商烈依照指示,将可妍轻置在病床上,担忧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她。
“她会没事,对不对?该死!她不准有事!你如果治不好她,我会多踹断你几根肋骨,让你再躺久一点!”他抓起伙伴的衣襟大吼。
项初衍对商烈激动的反应有点诧异,不过他没空理这个突然发疯的大块头,先以自视查看患者的伤势。
嘻嘻,真是狼狈!“怎么伤的?”
“在疾速中被推下车。”那惊险的一幕,到现在还狠狠撕扯商烈的胸口,他低哑回答。
怎么会这样?!颜晴惊诧地看向病床上的女子,项初衍则是拍开商烈死命抓着的手,探身到门口叫进两名经过的医护人员,准备将病床推到急诊室。
颜晴轻声提醒项初衍:“你也当心一点。”
他因前阵子所面临的危机而受了伤,身上的绷带都还没拆,肋骨骨折也尚未完全痊愈,不能太过于劳动;但她清楚身为医生的他,必定不会坐视需要急救的病人不管,尤其这名女子又是他朋友带回来的。
“我会小心的。”项初衍回以要她放心的微笑。
目送可妍被送出病房后,商烈伫立在走道上,高大的背影满足凛声。
“她会没事的。”颜晴来到他身边。
“抱歉,我只想到找衍。”知道可妍会得到最妥善的医疗照顾,商烈的焦虑终于逐渐沉淀下来。
他明知项初衍正在养伤中,不是他爱找他麻烦,而是他的脑袋现在真的很乱,能想到的仅有他信任的伙伴。
“她是你很重视的女人?”颜晴问。
其实光从他的表情就能猜出个大概了。
商烈浑身一僵,紊乱失序的感觉犹似找到了一致的出口,得以解释他此刻惶恐的心情——是因为重视她,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前所未觉的焦躁?
当然。“她是我此次任务要保护的人,她若出事,我不会原谅我自己。”
“只有这样?”
“什么意思?”他皱眉侧头看她。
“自己想。”颜晴撇撇小嘴,转身踱回病房。
人总是到了即将失去的时候,才肯正视自己的心意。这个商烈更糟糕,被保护者受伤,保镖顶多良心过不去而已,有哪个“单纯”的保镖会以武力威胁外加恐吓医生,来拯救他的保护对象?
更何况,急诊室里就有轮班的医生供他叫嚣,又何必专程到这里找带伤的朋友替那名女子治疗!
商烈瞪着不置可否的颜晴,心中冒出无数个问号。她到底要他思考什么?
自己想?对可妍的重视不就是因为职责所在吗,他该想什么?
瞥见病床没入长廊转角,商烈甩开恼人的疑惑,迈步跟上,一向耿直的思考路线却因颜晴的话语,出现了小小的岔路。灰紫色的天空渐渐透出鱼肚白,柔和的晨光由窗户洒入室内,替度过一整晚晦黯的房间,增添些许生机。
除了右膝有较为严重的挫伤及四肢部分擦伤外,可妍算是命大,没什么严重的内伤,短暂的苏醒后又疲惫地沉沉睡去。留院观察了一晚,经医师同意后,商烈便带她回公寓。
商烈坐在床沿,轻手轻脚将熟睡人儿的左手从被窝中执起,再把一只原就属于她的女性用表戴回手腕上。
这次,幸好她的包包没有离身,他暗中藏人的发信器才能适时派上用场,追踪到她的去向,要是她离开公司时没带走包包,后果……他不敢想象。
思及此,商烈英朗的眉头陡地聚拢。
经过昨天,他势必得把发信器放在她最“贴身”的地方,因此要精通器械的伙伴展夜韬,将发信器植入她的手表内。
展夜韬三更半夜接到他的紧急呼叫赶到医院,取回可妍的手表,再熬夜装设妥当,刚才直接送来这里给他,项初衍则是被他恐吓胁迫,当场为可妍急救,急救结束后,自己吞了两颗止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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