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应该先祝你生日快乐才对。”唉!如果早让他知道今天她生日,现在就有个好借口可以约她出去吃饭了。背呀!
“谢谢!”她微笑。“对了,你白天是不是在别的兽医院工作?”
“喔!我在八里的一个牧场当兽医。”
“八里!”她讶异。“你每天从那儿再赶回来看诊,挺远的呢!”
“可不是吗?”他耸耸肩。“其实我比较喜欢牧场里的工作,可是又不好意思不帮帮我姑姑、姑丈,只好两头跑了。不过,还好这两个地方的工作并不是每天都很忙的。”
“怎么你好像不太喜欢待在宠物店似的?”她笑了起来。
“其实也不是啦!”他讷讷地说。“只是在宠物店里面对的大都是一些娇生惯养的猫狗……我不喜欢人家把动物宠得太娇贵。那样只会让它们愈来愈不像自己,而每一只的同质性都愈来愈高。每回我看到别人抱着一只穿衣服、鞋子的狗,或染了色的猫,就会觉得一肚子火。”忽然想起她也有一只很宝贝的猫,忙说:“当然,我不是指你……”
薛颖一笑。“没关系,我觉得你说得很对,动物终究是动物,不该因为各人的喜好,而把它们弄得不伦不类的。”她顿了顿。“……也曾经有人骂过我,说我太宠“咪咪”了……”
程昱舒注意到她提到“那个人”的时候,眼睛暗了下去。
“不会的。”他忙说。“你把“咪咪”照顾得很好,它是我所见过最漂亮的一只猫。”
薛颖听了又开心起来。“我现在知道了,你不喜欢小动物,你喜欢大个子的动物,是不是?八里的牧场养的是什么?”
“乳牛!有一百多头的乳牛。”他一提到牛,眼睛就亮了起来。“乳牛很温驯,出产的鲜奶就更不用说了。哪天我带你去看看,你一定会爱上它们的。”
“好啊!”薛颖注意到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十点半了。“很晚了,你也忙了一天,我就不打扰你了。”
“别说什么打扰,跟你聊天真的很愉快。”他亲自送她上楼。“谢谢你的蛋糕,还有……生日快乐。”
她笑笑,轻掩上了门。“昱舒!”姑妈叫道。“你又拿剪狗毛的推毛器剪头发,对不对?”
薛颖抱著「咪咪”一进店里来,就听到姑妈在骂程昱舒。
“用了也就罢了,可是每次用完也不知道马上冲干净,你看看你,推毛器里卡着全是你的头发!”她与程昱舒在里面,一时倒没听见有人进来,所以放声继续骂着:“看看你剪的!简直跟狗啃的一样,为什么你就不肯去理发店好好修一下?难道你穷得付不起理发费?”
“不是穷,而是没时间。”他满不在乎地说。“还好嘛!我在美国的时候,同学们为了省钱还不都是互相剪来剪去的,也没人抱怨剪得丑!”他找了面玻璃,往前一站,一面拨拨头发。“哪里有像狗啃的一样!不是我夸口,我的技术……”却见玻璃中反射出另一个咬着下唇、忍着笑的女子。
薛颖!
天哪,糗大了!
他转过身来,一张脸立刻红得像草莓果酱。“呃……咳咳……你来了啊!”
她点点头。怎么也不敢开口说话,怕真会忍不住笑出来。
“今天来打预防针,对不对?”程昱舒接过“咪咪”,将它放在诊疗台上。
她还是只点点头。
刚才的对话她一定全听见了。她知道他拿剪狗毛的东西来剪自己的头,心里不知道会怎么想?昱舒低着头尽量不去看薛颖,只先替“咪咪”做一些例行检查,然后准备下针。
此时此刻就很希望自己是催眠大师马汀,可以对她下指令……忘记你刚才听见的话、忘记你刚才听见的话、忘记你刚才听见的话……
以往薛颖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咪咪”身上,但是今天听了他与姑妈先前的对话后,就无法将目光自程昱舒的头上移开。
如果是以业余的标准来看,他剪得算是不错了。姑妈说他剪得像狗啃得一样,其实有些夸张了。不过,仔细看来,还真是有一些“一齿一齿”的。
“你看什么?”他忽然放下手上的针筒,直直地看着她。
薛颖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什……什么?”
“问你啊,”他冷冷地瞪着她。“你干么一直盯着我的头发看?”
“我……我在想,其实你剪得也算不错了。”薛颖边说边想,该怎么措辞比较得体。“真的,要是不说,一定看不出是拿……拿推毛器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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