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救了我,而且,他快哭了;海芃惊异的想。但她从来不曾想像过有个男人会为她哭泣,尤其是像孙梵外表如此刚强的男人。她觉得——士为知己者死;就算此刻她真的死去,她也死而无憾了!
压下喉头紧缩的感觉,她正想说几句稍微幽默的话来化解他们之间的凝肃时,另一大群人的疾呼声,正巧打断了她俏皮的灵感。
而来人——哎呀老天!来人竟是孙梵的母亲孙雨慈和父亲唐秉文。天啊!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她的父母凌德中和高瑞美,还有还有——一大票她根本不认识的人,海芃起先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纷乱杂沓的走近,之后她记起孙梵为了救她,仍半跌在她身上,两人的姿态既不雅观又亲匿,她又羞又窘的推着孙梵沉重的胸膛,低声提醒:“你父母和我父母都来了,快让我起来吧!”
只犹豫几秒,孙梵飞快起身并顺道拉她站起。他声音不再梗塞,变成一种冷淡的腔调问道:“你没有伤到哪里吧?”
她动了动周身,头和颈没分家,上半身和下半身也还好好接着,只是足部和臀部有点酸麻,但她没有多作说明,她知道孙梵还在气头上,她只朝他点头表示一切还好。接下来,他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揣测彼此的心思了!因为两人被一大群人团团围住了!
令人意外,抢在众人跟前,一把抱住她痛苦失声的竟是她那身材略微圆滚的母亲,她搂得她好紧好紧,还边哭泣压低声音说着:“海芃,你真傻呀!怎么好端端的就来和人家赌死赌活的呢?海兰不声不响的和人走了,我只剩下你呀!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教妈怎么活下去啊?”
呼天抢地不是母亲的本性,但一听母亲这么数落,海芃不觉也悲从中来,鼻酸不已!。她轻抚母亲圆柔的背,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泪眼以对!
另一双宽大的手各罩在她们母女俩的肩背上,海芃一下子就感觉出那是父亲向来温柔敦厚的手掌,他也正用压抑却充满感情的声音安慰着:“太太,人没有怎样就好,别再尽说些不吉利的话了!海芃,快跟你妈道歉,保证绝不会再让她担心!”
父亲的一段话惹得母亲更是哭得淅沥哗啦,也许是因为思念姊姊海兰,再加上今天海芃发生这样的事,她干脆让情绪一次发泄出来!
海芃边哭边安慰母亲!母女俩心中似乎都各有委屈。眼泪,该是纾解的最佳管道。
一小段时间后,她和母亲都已渐渐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但在泪眼迷蒙中,她看见唐秉文和孙雨慈一同走向自己。对孙雨慈,她有单纯的信赖,但对唐秉文,她自然而然就产生警戒。放松母亲,抹掉眼泪,她心情两极化地迎视这两个长辈。
令人惊讶,率先走向她,向她表明亲和立场的不是孙雨慈,却是唐秉文。他趋近她,多日前仍明显在他眼中的优越,不知于何时转变成一种近乎靦腆和善,他清清喉咙才开口承认:“不论我们自认多精明,世上还是有许多难以预料的事!我算服了你了,你帮我印证了一则我以为只存在于梦中的“神话”——不渝的爱。不过,以后可别再擅自做这种傻事了,不然,孙梵有可能会遗憾终身喔!”
这是不是意味着一种“接受”?意味着唐秉文接受了凌海芃是孙梵恋人的事实?!海芃心中雀跃起来,她看了看唐秉文,再望了望孙雨慈,雨慈一把握住她的手,用一种类似宠溺又类似谴责的语气说:“海芃,我可不管你和那个徐氏的小姐是在玩什么游戏?但至少你以后可绝不能再这么吓人了,刚刚火车驶来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孙阿姨心脏都差点给吓了出来呢!”
“是!”她乖乖的答应。
但她心中仍兀自纳闷不已,徐姗姗呢?为什么仿佛每个人都簇拥在她身旁歌颂她的勇敢,却没有人提到在另一道铁轨上的徐姗姗呢?难道,她已经……
不必她杞人忧天的妄加揣测——远远的,海芃便瞥见了那个火红色的身影正缓缓朝着她人群站立的方向走来,由徐姗姗的行动举止看来,她应该是毫发无伤的!谢天谢地,两人都没有大碍!可是,徐姗姗的无恙并不意味是她凌海芃在这场比赛中赢得了孙梵啊!
一思及此,她不自觉的挺直身躯,戒备森严的等待徐姗姗的逐步靠近。
有点像两军交战,徐姗姗的身后也跟了一群人。可是教人讶异,徐姗姗的表情之中少了一贯的骄矜与挑衅,眼神中甚至还包含了一股赧然的羞愧与澄然的敬佩。
“谁赢了?你?还是我?”忍着紧张,海芃把心提到胸口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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