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隼棠?”柴桑一头雾水地望着之凡。
“劭深的堂哥啊!那天你在我们店里看过他。”
“对不起,我没什么印象了。”柴桑愧疚得整张脸都涨红了。
“不要紧,通常有劭深在场,隼棠根本是隐形的。”尔琴谅解地笑笑。
柴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她连劭深都不怎么注意,一心只想到柳以樊。
“我早上打电话问过我哥,他说你告诉家里的和告诉我们的不一样。”之凡确定周希玲离家后才提出,柴桑则点头不语。“柴雁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替她掩护?”之凡既不解又不满地问。
“我不是替她掩护,我是为自己着想。”柴桑辩白。
“柴桑,心肠好也要有个限——”
“我不是心肠好,”柴桑鲁莽地打断她的话,“我是自私,因为我懒得解释,也懒得和柴雁争辩,为了省麻烦,我才决定不说实话。”柴桑省略了她不信任家人判断的事实。“你回来有和柴雁碰面吗?”看她如此坚持的模样,之凡只好转移话。
“没有。”
“那你们以后怎么办?”尔琴忧心地问,她相当同情柴桑的遭遇。“你姐姐已经搬回来住了,万一她哪天又——”
“她没有机会了。”柴桑难得有如此的自信,令之凡心中有股不安的预兆。
“什么意思?你打算威胁她吗?”
“我和她也许不会再碰面了,我说过我准备搬出去,离开高雄。”这是柴桑头一次这么清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也许是因为之凡愿意帮她的关系。
之凡不知惊讶得无法言语,还是找不到反对的话说,连尔琴都一副哑口无言的模样。
“但这里是你的家……”好一会儿后,之凡才开口。
“我在这里待这么久,却一点归属感也没有,还不如自立门户,这样一来,我也不必整天想着躲柴雁。”想到未来的清静生活,柴桑忍不住觉得这世界还是很美好,就算多几个柴雁她也能活得自在,那幅幻想的美好令她微微一笑。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之凡想到柴桑在出版社的画稿工作。
“到台北一样能做,而且台北的出版社应该更具规模。”
“你要上台北?一个人?”之凡有些担心,像柴桑这么单纯、质朴,又从未离开出生地的女人能适应那里的生活吗?
“我妹妹在那里念书,我可以先去找她。”柴桑没说即将调职到台北的陆雍泰也可以帮她,毕竟她也还没和他谈过。
“台北的生活不容易。”之凡指出。
“我知道,不过我的存款够我撑到找着工作,而且我对自己的画功还满有信心。”柴桑不愿把事情想得太困难,虽然她总得面对最坏的一面,但她宁愿相信自己有毅力可以度过最艰难的日子。
“我也相信你的能力,但我担心的是——”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柴桑再度打断之凡的话,“不过请你别再说服我留下来,你该看得出来,我需要的是走出去,大家都认为我自闭,就当我是要澄清他们对我的误解吧!”
“我们从来不认为你自闭,你只是太习惯被柴雁欺压。但躲避柴雁不一定要到台北去,我们可以帮你在外面找房子。”之凡热心说道。
柴桑感动得想哭,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好、这么接近于把她纳入朋友的范围,她已很满足,然而之凡是以樊的妹妹,透过她,柴桑很难撇开对以樊那抹暧昧的感觉,她要做的不只是躲开柴桑的魔掌,还要躲开对以樊不智的迷恋。
她对之凡摇摇头,“谢谢你,我已经麻烦过你一次,不会再麻烦你第二次。”
“我不介意——”
“拜托你,之凡,”柴桑又打断她,“真想帮我就不要阻止我。”
之凡失望地望着她,尔琴一手握握之凡的肩安抚,同时对柴桑支持地笑道:“她是不想失去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不过既然你坚持……你到了台北会写信给我们吧?”
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柴桑可以为这句话上刀山、下油锅,她的眼眶聚满了泪,感激的望着眼前这两个愿意称她为朋友的女人,并无言的轻轻点头,以防泪水真的滴落。???
“在台北生活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晚上在餐馆和柴桑碰面,听完她的计划后,陆雍泰有些担心地说。
“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不够独立,但我是个成年人了,总得试试看。”柴桑眼中有着被勇气包围的坚持,陆雍泰看得出她非常想脱离这个狭隘的生活圈,但她背后的动机令他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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