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的。”她看着汪洋说。
随后,她猜出他被来电者质问了一番,最后他摔上电话。
“她会不会马上过来把汪家烧了?”唐净非问他,似笑非笑。“她”指的是冯国琳。
“管它的,来了再说。”他叹气。“你回来住是天经地义的事,她应该没胆来才是。”
“没什么事是她不敢的。”她抬抬眉。“我倒希望她立刻过来,我刚好把话跟她说清楚。”
他也朝她抬了抬眉。
“我早就要国森劝她放手,如果她还想缠你,那我只好把话跟她讲清楚了。”
他哼一声。“讲什么。”
“除了我,你谁也不爱。”
还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含怒上楼回房。
“姊,哥干嘛生气啊?”汪颖仿佛一下就习惯如此称呼唐净非。
“姊说了你也不会懂,反正他是生我的气就对了。”唐净非笑着说,她认了这个妹妹。
“为什么呢?他还是可以跟你结婚啊。”小女孩觉得自己没弄错。“其实他不是──”
“我知道。”
汪颖的困惑又回到脸上。“你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他生你的气?”
“他有权生气,我的确亏欠他。”
“那你就同他道个歉嘛,他这个样子会持续多久啊?我很怕他迁怒到我身上来耶。”
“我已经开始弥补他了,就不知他要气多久。”她拍拍汪颖的肩:“你放心,我会尽快让他消气,不会害你跟着遭殃。”
“喔。”
唐净非已在汪家住了一个月。她对汪兴文没有称呼,难得见上一面,她也不主动找他讲话;汪兴文见女儿口肯回家住,不敢奢求其它事,于是也有意无意地避开她。
汪洋明摆着不想跟她照面。早出晚归,连假日也不待在家里。
这些她都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倒是冯国琳没上门找碴一事教她很意外。
“你妹最近怎么好像销声匿迹啦?”她约了冯国森见面。
“奇怪吧?”他笑着问。“是不是汪洋告诉你,他最近都没受到国琳的骚扰?”
“他没说,是我自己发现的。”
“是吗?”他还是笑,难得她会主动约他见面,他还处于兴奋之中。“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原因使你决定回家住的?”
“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你说国琳没去烦汪洋这件事?”
“嗯。”
“她被詹恕白追走了。”
“你那个开俱乐部的朋友?”
“是呀,两人已进入热恋,国琳最近心情很好,也没那么大小姐脾气了。”
“那她是真的在谈恋爱了。”她吸了口气,心中颇为感慨。“好了,现在该我回答你的问题。我会搬进汪家,为的是要挽回汪洋对我的爱。”
两人本来是在校园里漫步的,这话教冯国森驻足。
“别停下来,继续走。我马上就解释给你听。”她先迈步向前。
往事如烟,她从头细说如烟的往事。
冯国森久久不能言语,在听完故事之后。他在整个聆听过程中都没打岔,渐渐明白了一切。
“我很了解汪洋的个性。”他终于开口。虽感失落,但也明白唐净非不曾欠他什么。“一旦他爱上一个女孩子,就会爱一辈子。你需要的只是时间,总要让他平衡一下心态嘛。”
“谢谢你。这些话我很受用,我现在很需要鼓励。”没有抱歉,她对冯国森只有感谢。
“嗯,如果需要支持,欢迎你随时来找我。”
暮蔼渐深,唐净非眼前的画像逐渐模糊。
她已经在丁禹的卧室里待了很久,一直还注视着墙上的油画。油画里的白衣少女是丁禹,画的右下角有一个英文字母“T”。
T代表“唐”,这幅人像油画是丁孟唐的作品,丁禹一直收藏着。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
唐净非认为妈妈会让她姓“唐”,是为了纪念自己和丁孟唐的一段情缘。丁孟唐必定是个才情饱满的男人,才会让不同的两个女人爱他一生。而这个男人是她妈妈的情人,是她所爱之人的生父。
她绝不学妈妈那样,不敢争取自己所爱的人,退让了又含恨而终;她也绝不效法丁禹,因为失去所爱而毁了周围所有的人、毁了自己。她的问题单纯多了。
她走出丁禹生前的卧室,带上房门时看见刚上楼来的汪洋。
“在我妈房里缅怀什么?”他停在她面前,淡淡地问。
她轻叹一声,为他眼里那愈来愈深的执拗和冷酷。仿佛他骨子里孤傲冷漠的老毛病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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