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板起脸来,脸上露出坚硬的线条。“你能这么成熟就好,看来,我今天真是多此一举。”
他转身打开门准备离开,然后又回过头对我说:“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毕竟我昨夜‘玩’得满愉快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充满爱昧、恶意地打量着我。
“喔!那我也算是功德无量喽!”我无惧地回视他的眼睛。
他从口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然后冷冷地说:“万一,安全期不小心不安全的话,你知道该到哪里找我。”
我翻看他的名片。“没想到你服务这么周到。”我恶意地挑气他。
他板起脸孔走了出去,那一刹那,我真后悔没有用大汤瓢一掌打死他。
“你遇到对手了!”Cen从洗澡间走出来。
“你偷听我们讲话,你该死,你今天给我睡地板。”我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于是凶狠地对Cen说。
“你牵怒!是你们讲话这么大声的,我不想听也很难。”Cen不理会我的无理取闹,拿着毛巾擦着头。
“今天晚上没晚餐了。”我瞪大眼睛生气地对他说,把汤瓢硬塞到他的手上。
他以奇怪的眼神望着我,对我说:“你希望我离开吗?”
我看着他哀伤的眼神,我的怒气消失无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紧紧地抱着我,以一种动物般紧密依靠的方式安慰着我。
一整个星期,麦田和我针锋相对的那一幕,总会不时地在我脑中重现,大大地干扰着我。
我把他的名片夹在书桌的玻璃垫下,每当达利的日记译不下去的时候,潜意识中,总会瞥一眼那张小小的名片。
连Cen在一旁也看出我的不对劲,最后,他干脆怂恿我陪他一起去看电影。
然而,我们刚要进电影院时,却又凑巧遇到麦田,而且还是Cen先看到的。麦田和我一样感到震惊,反倒是Cen不知怎么地笑得很开心,他还对麦田说:“不介绍一下你旁边的女士吗?”俨然和麦田很熟的样子。
麦田还没开口,站在他旁边长得清秀可人的女人却先说:“我和他是相亲认识的。”她笑得很甜,丝毫没有察觉气氛尴尬的地方。
我也善意地回应她的笑容。总之,我们四人有礼地笑着,然后分道扬镳。
整场电影下来,我一直想着他毕竟还是去相亲这件事,对于电影的内容反而一点概念也没有。
之后,我又浑噩地过了一个星期,脑中紊乱地思绪和他的影像始终没有办法消除。
星期天,去杨教授家做客之前,我突然发现我最喜欢的珍珠耳环遗落在麦田家。
于是,星期一的早上,我以这个理由说服我自己主动打电话到他家。
我鼓起勇气,拨了那个已背得很熟的电话号码,却在他的电话答录机上,留了一些结巴的话,大意不外乎是问他有没有看到我的珍珠耳环的下落,若有,即联络之类的话。
等了三天仍没有消息,我居然持着这个理由找上他的家门。
接近晚餐的时间,我按了他公寓的门铃,希望他在家。
门在不久以后就开了,但却是上次在电影院碰到的清秀女人开的门。
她依然露出甜美的笑容请我进去,我一进去就闻到很香的熟牛肉味。
她客气地对我说:“他还没有回来,要不要等一下?”
我当然说不用了。
于是她又问我有什么事找他。
我也没有把珍珠耳环的事告诉她,免得她误会,只说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
临走之前,她还特地向我解释,她只是来这里煮晚餐,因为她觉得闲着也没事做,就来帮帮他了。
而我的心里却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我内心感到十分的悲伤,处于人潮之中,居然有股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
我仔细思量我和麦田之间的种种,突然后悔在第七次相亲之后,没有彻底把他甩至脑后,第一次相约在公园的事根本就是一件错误。其后和他发生的种种又是一连串错误的组合。我不该和他如此亲近,而且相信他是温柔的。
我真正感到悲伤的,不是他对我所作的一切,而是这一切的后果,都是自己造成的,我早知事情会如此。
回到家以后,我看到Cen温和如天使般熟睡的面容,心中感到难以言语的伤痛。我和衣躺在他的身旁,领会到我内心的空虚与无依,将永远像无底洞一样,无尽地延伸,永远也无法填满,而且任谁也无法挽救这状态,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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