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他啜了一口酒,也拔起开心果来。“那你男朋友呢?”
我牵动一下嘴角,想到唯一差强可称我的男朋友的Cen。“他不适合结婚啊!”
他没有办法完全理解那种情况。“那你们……还在一起吗!”
我摇摇头。
“说得也是,总不能一边和男朋友交往一边相亲。”他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
这使我回想到最后一次见到Cen的情景,他裸裎着和一个我不知名的女子躺在一起,我静静地看着白花的阳光透进玻璃窗,照在他们身上。看着纠结凌乱的白色床单,我竟然不耐烦地摇醒Cen,告诉他我要走了而且不再回来。他迷朦尚未弄清的眼神,和那女子突然醒来的尖叫声,居然使我不自觉得笑了起来,然后我轻轻地关上门。
他望着久久不说话的我。
我嘴上还有残留的笑,我伸手把掉到耳前的发丝拔到耳后。
“不准备把心里所想的告诉我吗?”他说。
我深深地望着他,看他认真的表情,我摇摇头。
我没那么傻。因为我已经预见他听到以后一脸惊愕无法置信的表情,这种事只会使他严肃得皱眉,而不会使他发笑。”
我看一看表,时间已不算早,这里却有愈来愈热闹的趋势。“我们走吧!太晚了,你对你母亲不好交代吧?”
“听你这么说,好像我是很乖、很听妈妈话的小孩子。”他点起一根烟。
“我没取笑你的意思,完全是为了你着想。”我无辜地说。
“不过,我倒是满想出去透口气的。”他迅速地把才刚燃好的烟捻息。“走吧!”
我和潘招呼一声以后,跟他走出去。
外面的空气明显得清凉且干净,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虽然工作在台中,但还是自己租了一间房子,”他瞥了我一眼。“我可是已经完全断奶的人喔!”
我笑了笑。
“你呢?怎么都没有听到你提起母亲?我还以为相亲都是母亲安排的呢!”
“小时候参加母姊会也都是我父亲去的,我母亲很早就去世了。”
“很抱歉!我不知道……”他停了下来,回头看我。
我看着他认真的眼睛,笑了出来。“不是你想象的样子啦!在我小时候,母亲常生病,一直躺在床上,所以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算不上什么哀伤的事。”
“现在……”我拉着他继续往前走。“她死了以后,唯一的印象就只是——在家里怎么大声也不会吵到母亲了。当时,还真的觉得松了口一气呢!”
他看着我浅浅地笑着。
“我是说真的。”我看着他同情的眼光。
“真的一点都不难过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黑色的眸子非常晶亮。
我摇摇头。“虽然曾经有一度发觉自己的母亲和别人的不一样;不过,我父亲在这方面都照顾得很周到,和其他的小孩子没什么差别。倒是我小弟,也许会拿没有母亲这件事去骗女孩子。”
“如果是我也会!”他一边笑一边说。
我看到回家那班车的公车站牌,停了下来对他说:“不跟你走了,再走下去就走到北极去了。”
“我送你回去。”他对我伸出手。
我们走到他停车的地方。
“是这台吗?”我指着一辆蓝色TOYOTACT房车。“是新的喔!”
“嗯!”他打开车门。
“看来真的是要结婚的大人。”我取笑他,坐了进去。
“就是啊!什么都有了,就缺新娘呢!”他倒也开起玩笑,温和的目光扫过我。
“你是在向我求婚吗?”我偏过头戏谑他道。发觉他炽热的目光,我闪过他的眼神,觉得自己反而被他开了一个玩笑。我翻弄他的录音带,随便抽了一卷播放。
他调回目光专心开车,然后又说:“想到这个,就又想一件头痛的事。”
“什么?”我问。
他丢给我一张邀请卡,什么话也没说。
我把它打开,发现只是一张普通的生曰party,我不解地望着他。
“前任女朋友的男朋友的生日。”他向我解释。
“听起来真像绕口令。”
他也笑了出来。“好像再严肃的事情,到你口中都变成无足轻重得可笑。”
“确实没这么严重啊!”
他偏过头来对我:“那你觉得我该不该去?”
我耸耸肩:“还是应该你自己决定吧!”
他又回复到端正的坐姿,想了一下,对我说:“确实只是普通的邀请,如果不去,就显得无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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