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看之下,黎芷若以为真的找到生母了,未问明就跳上前搂拥对方,那妇人见陌生女孩子是不同种族者,深感纳闷,推开黎芷若诧问。
经罗尼居中解释,那妇人猛摇手向罗尼表明,她不是黎芷若的母亲,并指着照片说她从来没有公开表演过舞蹈,而且也未曾到格拉那达。
罗尼来回翻译,黎芷若终于放弃这看似生母的长相,其实比生母还老还守旧的吉普赛老妇人。
不过,那老妇人提供了一处寻找的地方||拿哈勒的小城美莉达,那儿每年十月的女儿节,有更多的吉普赛男女会赶集似地去相亲,许多适婚的吉普赛男女都会由父母作陪去挑选一个好归宿,或许黎芷若的生母也会带儿子或女儿去找对象,而美莉达这山地小城是每年十月女儿节最隆重的地方,他们可以去碰碰运气。
黎芷若本来认为生母未必再嫁生小孩,但在急欲寻觅生母的心情下,也未曾思考过这一点。
那妇人表示吉普赛人热情大方,不会因失去爱人寂寞过一生。黎芷若也旋即想起养母巫曼芳所言,生母不愿和父亲回台湾,且爱上另一个男人,这么说有可能再生小孩,但小孩绝对比她小,既然比她小,就未到适婚年龄,也不可能到美莉达小城去。
她打消去美莉达小城的主意,罗尼给她建议,距十月的女儿节还有一个月,不如先到别处多寻一寻,再回到美莉达碰碰运气。
黎芷若认为别无他法,便由罗尼问那妇人还有哪里可以找得到吉普赛人的行迹。
经老妇人的指点,黎芷若一一记下,然后又和罗尼踏上流浪寻亲之途。
***
遍寻不着黎芷若的阿卡纳提,忧郁了好几日,其母马汀娜纵然有些心痛儿子愁眉不展,但知道黎芷若已经离开格拉那达,窃窃私喜外,便鼓励儿子去骑马散心。
阿卡纳提没骑马散心,反而投入斗牛活动,他想藉搏斗的表演和观众热情掌声来暂忘自己的忧郁,然而在观众热烈掌声与热情飞吻之后,所遗留下来的仍是空虚和伤情。
除了童年记忆,未普爱过任何女孩的阿卡纳提,一方面是心中始终有自己的梦中情人条件,而这点刚好和母亲的旨意犯冲;另一方面因为自己是斗牛士,随时濒临死亡危险,故拒绝很多西班牙女人的青睐。再者,他脸上的伤也是他裹足不前的原因。
当遇上黎芷若的那一刻,他心底就产生奇妙的感觉,乃至她道出血统,他的情感血液整个奔放起来,他瞬即对她萌生爱意,不但吓到她,连他自己也说不出完全原因,只知道如获至宝似地,兴奋不已。
然而这瑰宝马上飞离手,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他发觉自己一付出爱,便收不回了,尤其心底的空虚感比往昔来得强烈,强烈得使他彻夜难眠。
唯有斗牛表演时,那紧张的搏斗教他不得不为珍惜生命而聚精会神应战。曾经一次的失利所造成的伤疤使他记忆犹新,他不能再重蹈覆辙,因此,尽管情场不得意,斗牛战场他可疏忽不得。
他的失恋情绪化为高亢的力量,潇洒优美的斗牛技巧,在硕大的牛如山崩般骤倒时,群众情绪欢呼声下,忽有一顶漂亮的礼帽朝他飞掷而来,他急忙拉下,往丢帽的方向瞧,原来他是赢得看台上一位光鲜亮丽的成熟妇人的青睐,他一看妇人的长相,不禁惊喜,那不是黎芷若的生母吗?但在必须谢场下,他暂时按捺浮动的情绪。
等他疾出斗牛场,找寻那位妇人,一辆崭新华豔厢型的马车就停在他系的马匹旁。坐在马车前座驾驶的中年马伕,面无表情,阿卡纳提觉得马伕有如机器人般的僵直,没有命令就不动。
马车的车边窗帘被掀起,有人探出头来,是那妇人。
「嗨,潇洒的斗牛士,我正在等你哩!」她的西班牙话流利得很。
阿卡纳提高兴地走过去自我介绍。那妇人心想,既然自动上门,她就不必多费口舌骗他上车。
「我在海报上已经认识你了,来,上车。」
阿卡纳提依言上了马车坐在她身边,阵阵扑鼻的环香薰绕着他,可见她洒了过重的香水。就近瞧,阿卡纳提发现她的容颜豔丽四射,华服下的身材曼妙婀娜,看来不过三十左右,令他怀疑自己是否看错,此妇人并非黎芷若的生母?
「请问妳芳名?」
「瓦达莉。」
「噢,妳真是黎芷若的母亲。」
「你说什么?谁是黎芷若?我从未有过孩子呀!」为了青春,她早已把灵魂奉献给撒旦,并下了毒誓,记忆中已不愿去追寻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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