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妳。」他說,表情四平八穩。
「吻、吻、吻我?」杜可漾開始覺得自己的中文不好了。
「可以嗎?」陸冀盟一點也不認為自己的口吻像在審訊犯人。
「我、我……」可以嗎?杜可漾不知道,她只覺得他的嘴唇真性感,薄而堅毅,相當有個性,嚐起來的感覺溫暖又舒服。
嚐、嚐起來?
杜可漾大驚失色的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將嘴唇貼上他的,意識到這點,她傾開身子,驚慌地想避開,卻被大掌壓回甜蜜溫暖的唇邊。
她嚐起來好軟。陸冀盟含住她的嘴,緩慢而挑逗的吻開她的唇,察覺到她的生澀卻沒有退卻,他淡淡地逸出一抹笑,加深了吮吻的力道,讓唇舌的糾纏由溫柔轉為火熱。
究竟是何時喜歡她?為什麼喜歡她?他自己也不清楚。
或許是她在學校時甜蜜活力的笑臉、或許是她每次看見他時焦慮無措的有趣模樣、也或許是她獨自在騎樓下吃著糖哭泣的身影……或許,有太多的或許,或許是這時、或是那時,他只知道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淪陷。
被一個笨蛋俘虜了。
雖然有點窩囊,但感覺還不壞。
結束了溫存炙熱的長吻,陸冀盟挪開嘴,讓她輕喘地低將額頭靠在他肩上吸取氧氣。
「我感冒耶。」
氣息逐漸平復,杜可漾把臉埋在他溫厚的肩窩低喃著,鼻尖嗅聞著他清爽好聞的氣息,臉頰熱燙得像是一輩子退不掉,甜蜜的感覺變成五顏六色的糖果融化在心裡,好甜、好甜。
「我在乎嗎?」總是顯得過份無情的桃花眸,沈澱了下來,在微弱的燈光裡,閃爍著放鬆的笑意和深沈的認真。
「你還是沒說為什麼喜、喜歡我。」杜可漾努力想讓心跳恢復正常,可是怎麼可能呢?害她心律不整的元兇正……「唔。」
啊!為什麼又吻她了……。
低醇的磁性嗓音輕輕貼著她的唇畔揚開。
「我會吻到讓妳明白的。」雷聲轟隆,大雨滂沱,車窗被水氣霧濛成一片,雨刷賣力的擺動著。
「我們還沒到家,雨太大了,視線不好……嗯,好啊,真不好意思還要妳打電話來關心,到家再打給妳好了,先這樣……好,掰掰。」剛從邱家的宴會離開,杜太太心情很好,收起手機,跟正在開車的杜管鳴說著。「邱太太打電話來關心我們到家沒,她說晚點她兒子會送清雪回家,你看,邱太太對我們清雪滿意得不得了,他兒子也很喜歡清雪,我看結成親家是大有希望。」
「嗯。」看著妻子眉飛色舞的談著大女兒的事情,杜管鳴只是應了一聲,若無其事的淡淡開口。「下午可漾打了電話回來。」
杜太太聞言,身子微微一僵,才冷冷地開口:「打回來幹嘛?她心裡還有這個家嗎?」
「亞琴,可漾怎麼說都是我們的女兒,她長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們做父母的應該支持她才是。」
杜管鳴想起小女兒在話筒彼端怯怯的聲音,知道她是鼓起勇氣才打電話回來報平安,心裡很是心疼,為何親子關係要弄成這樣?
「她有自己的路要走,那她就去走啊,而且她不也這麼做了嗎?我阻止有用嗎?我的話她有在聽嗎?」杜夫人想起女兒離家出走的醜事就無名火起。
「如果可漾沒聽的話,她就不會為難了。亞琴,妳就不要太苛求她了。」杜管鳴知道自己的太太操控欲很強,又好面子,可漾一走,她對可漾的不喜愛又提高了幾分。
「我為難她?我苛求她?」杜太太提高嗓音。「你怎麼不說她為難我?她對我太苛求?清雪跟她都是我的女兒,她怎麼不看看自己當什麼女兒,媽媽的話也不聽,別說清雪,哽鞲鼐S是男孩子,也都比她聽話、檢點,難道她現在離家出走還是我的錯嗎?」
「亞琴,我不是這個意思。」杜管鳴對太太的怒火嘆了口氣。「可漾對未來有自己的打算就由著她,沒有必要把關係弄成這樣。妳想想看,從前可漾在家裡不也很乖、很聽話嗎?」
「聽話?對,做打雜跑腿的工作她是很聽話,可是大事上她採納過我的意見沒有?」杜夫人對丈夫一逕的袒護感到不悅,好勝的個性讓她不想認輸。「從以前唸書就不用功,比其他幾個孩子笨,叫她大學唸商唸文,她偏偏去唸什麼傳播,那是女孩子該唸的系嗎?你想想看我們認識的朋友裡,哪家的女兒唸這種沒用的科系?要找對象要怎麼找?」
「兒孫自有兒孫福,可漾只是做了她認為適合她的選擇。」杜管鳴忍不住動氣了,心不在焉的將車子轉出市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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