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栀子急切地叫道,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知道他又误会了,连忙追上去。
谁知雷君凡不理她,走得更快了。
她一急,脚下一滑,踩空了一级石阶,整个人硬生生地跌倒在地。
“栀子、你要不要紧?”杨辉见状,飞也似地赶过去,一把扶起她,急切地问道。
“少……爷……”栀子没有回答,仍然不死心地望着雷君凡离去的方向。
其实,早在听见栀子摔倒时的惊呼声,雷君凡就忍不住扭回头去看究竟,但一听杨辉关切的声音,他又忍住了。何必在这儿惹人嫌呢?反正阿辉会照顾她的。当下硬起心肠,头也不回地走了。
“栀子,我送你去医院!”阿辉一把抱起她,奔向自己停车的地方。栀子大腿间流下的,让他知道了流产的危险。笨君凡!他心里暗暗骂道。他早就看出,雷君凡也深深地爱着栀子,偏又去娶什么沙家千金!混帐东西!不识好歹!
“恐怕,来不及了。”栀子忍住痛,忧伤地说道。母性的直觉告诉她,胎心保不住了!难道,她与君凡的缘份就要结束了吗?想到刚才雷君凡头也不回地走掉,连她跌倒也不曾减慢脚步,她的心更凉了,心底的痛远远超过了肉体上的疼痛……
“栀子,别这样,君凡他只是误会了,等一切解释清楚,他会求你原谅的。”杨辉不忍地轻拍她,安慰道。
是吗?栀子虚弱地苦笑了一下。焉知他不是早已厌倦了她,正好借机摆脱?宝宝,可怜的宝宝!这下,连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眷念也都失去了,她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勇气呢?原以为,只要有少爷的骨肉,就算少爷厌弃了她,她也有支撑下去的力量,岂知天违人愿……唉!也许她真的不该来到这世上!
“文哥,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能出差错哟!”沙水儿不放心地叮嘱道。
“沙大小姐你也太多虑了,这等小事对我而言轻而易举,你放心好了!”殷亿文不甚耐烦地说道,急欲早点说妥,好去寻点儿乐子。
“好!文哥你快人快语,我也信得过你,这是一半的钱,完事后你再来拿另一半。”沙水儿干脆利落地把两叠钱推到殷老大面前,嘴角闪过一丝阴狠的笑容。
雷君凡!你等着悔恨终生吧!
什么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沙沙儿可是体会得比谁都深刻。乍闻栀子流产,她就暗自窃喜,最佳时机已让她等到了!虽然雷君凡至今仍未去过医院,但她并不满足于此,只要栀子活着,这个误会就总有冰释的一天,到时候,他们俩人仍旧你侬我依,恩爱如常,岂不太便宜了他们?所以,她要让栀子“自杀”,这样一来,雷君凡定会痛苦一生,至于真相;让他知道了更好,会令他更为痛苦悔恨的,反正她沙水儿迟早是要与他离婚的,恨就恨呗,有什么了不起!当然,得趁他未明真相以前,敲他一大笔离婚费!至于栀子那呆瓜,反正她看她不顺眼,死了正称她心!只要趁医务人员不备,将之偷出来,随殷老大的走私船在海中将她喂了鲨鱼,再逼她留书一封,哼!还怕雷君凡不信?他准会相信是自己逼得她灰心失意,在世卜又无…—亲人,才跳海自杀的。
这一招高吧?沙水儿忍不住佩服起自己的智慧来。想想昨天,她三劝五劝地劝他去医院看栀子,说什么栀子还是爱他的,又借机说孩子流掉了更好,可与杨辉彻底了结,让雷君凡自然地想到栀子是故意让孩子流掉了,上次李嫂撞车说不定也是这样,岂料突生变故,枉送了亲生母亲一命。这更证实了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的猜测,要不然她干嘛不敢生下来,还是不怕万一被发觉……总之,只消几句话,就彻底消除了雷君凡对栀子流产的歉疚与心痛,硬是让他没去医院看她!哼!任你雷君凡聪明能干,还是让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沙水儿心情愉悦地步出酒楼,一路轻哼着流行歌曲。“水儿。”一个熟悉而沉稳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是他!林伟德,一个她至今仍出现在她梦中的男人!那让她最爱最痛的人!奇怪,她却从未想过要报复于他!这可大大违背了她做人的原则!沙水儿略为迟疑了一下,很想不理他继续往前走,可是身子却不听使唤地停住脚步,转过去。也罢,看看他想做什么。
“好久不见,你太太可好?”沙水儿很想表现得毫不介意,奈何声音听起来仍是充满了醋味儿。
林伟德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在看着她,又是心痛又是爱怜。他早已从大小报纸上知晓了她这些日子以来的“辉煌事迹”,他不敢自以为她是受了自己的刺激,可是,他又充满希望地以为是,那天水儿从他那儿走时,脸色好伤心,仿佛被爱人抛弃的痴情女子。如果真是这样,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把她从雷君凡手中夺回,不管她过去在别人眼里多坏多贱,他都会用整个的生命去宠爱她,保护她,照顾她,让她绽出最灿烂最美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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