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玻璃门,巨大的客厅,墙上悬了一幅巨大的油画。画的背景很浓很浓,画中人却很淡很淡,淡得似乎将要隐去,融进身后雪白的墙。
原来黑与白的单调对比并非是简洁的明快,而是深深浅浅缠缠绕绕兜兜转转让人连呼吸也觉得酸楚的忧郁。
许仙深深吸一口气,把目光从画中人身上移开,“她是谁?”
石管家仍是满脸慈祥的笑,“凌家的女主人。她不住在这里。”
许仙点点头,暗吁一口气。虽明知不该,但她确实不想也不敢面对如此忧郁的女主人。
“那么我要教的学生就是她的孩子吗?”
“是的。她的名字叫凌以纯,六岁的小姑娘。请跟我上楼,”管家带许仙踏上铺土耳其地毯的宽敞楼梯,“她在书房等着你。”
“嗯——这个,为什么这么安静?难道没有其他人吗?”许仙有些疑惑。
“哦,有的。还有些打理房子的下人,他们住在后面。宅子里是严禁喧哗的。请!”管家带许仙走到一扇橡
木门前,“但是——”她握着门把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把门推开,“你还是自己看吧!”
许仙看到一位天使,乌黑的发,无瑕的脸,长长的睫毛,嫩红的唇,一身纯白的公主裙,端端正正坐在皮椅上。
美丽的孩子,是每一个母亲的幻梦。
自闭的孩子,是每一个母亲的噩梦。
天使锁上了心门。无法开启。
“以纯在一年前患上自闭症。”管家的笑容变得苦涩,“老天不公,看她长得美,便要生生剥夺她的欢乐!”
许仙没有出声,她慢慢走近以纯,在她身前的波斯地毯上坐下来,仰头去看她的眼。
然后许仙的眼里便滑下?目来。她看到澄静透明、透明到空洞的双眸,虽然是那样如子夜般幽深的黑。
心折,心伤,心醉,为六岁的以纯。
管家悄悄退出,把书房让给一大一小两个女孩。
门轻轻掩上的一刻,红尘便在热闹喧嚣中被隔离,静静沉淀慢慢升华,只剩下两个孤独的灵魂悄然对视。
许仙开始唱歌,唱遥远的记忆里母亲在枕边的哼唱。她闭着眼,流着泪,唱得如此沉醉如此动情,浑然不觉日之西沉。
而天使仍是木然的天使。
管家上楼来通知开饭。许仙悚然一惊,“现在几点?”
“六点一刻!”
“啊!”许仙跳起来,刹那便从天上跌落红尘,“惨了惨了,死了死了!七点还有一堂法律课,那老头的课一堂也缺不得,不然会要命的啦!再见!”说着便急惊风似的冲出去。
管家追在后边喊:“哎,你还没吃饭啊!要不要我叫司机送你?”但许仙早已跑得不见人影。
心急吃不得热豆腐。这句话是真理。瞧,这不应验在许仙身上了?
心急火燎火烧眉毛呀!但老天偏要跟她作对,公车跑到半跑竟然抛锚!
该死!许仙跳下车,一看已到圣德学院后院围墙外,索性就翻墙进去吧!虽然不太淑女,但许仙从未认为过自己是淑女。
哈!那边长棵大树,树杈伸进围墙里,正是爬墙的绝佳工具。
于是许仙没费多大劲就站上围墙顶,抱着根树枝往下看。只可惜枝叶太繁茂加上光线昏暗看不清楚,但没关系,往下跳就是了!
反正围墙也不算太高,不过两米五多一点,而且下面是丰厚的绿草地,横着摔下去也不见得很疼。当然,如果屁股底下有人垫底的话那就更不疼了。许仙就一点不疼。
她当然不疼了!疼的是被她压在底下的那个倒霉的家伙,龇牙咧嘴连话都说不出来。等到许仙摸着屁股边奇怪地嘀咕“为什么不疼”边站起来时,倒霉的家伙才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吸一口气立马破口大骂:“你这个蠢东西,要跳墙也得先看看下边有没有人啊!压死了我你十条小命都不够赔厂
“对不起对不起!”许仙连忙鞠躬作揖,忽地停下来,咦?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呀?就着夕阳的余光一看,“呵,原来是你!”两个人一站一躺,同时大叫起来:“你怎么阴魂不散?”
原来,倒霉的家伙竟是东方圣。自一周前的相亲舞会搞砸以后,东方夫人便一直耿耿于怀,七天里便连续安排了三次小型相亲会。这不,今晚又是第四次。咦,东方圣又不是七老八十或其丑无比销不出去,需要相什么亲?
偏偏东方夫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还派了四名保镖前来押镖。东方圣走投无路之下打算来一招狗急跳墙,没想到跳慢一步,竟落得如此悲惨下场!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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