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睡饱呀?”葛伯亲切地抱起她。
芯瞳撒娇地亲了葛伯一下,娇笑着环住他的脖子。
拖拖拉拉一阵,四人才上了车。
车后座照旧坐了个瘦小苍白的女孩,像团面粉似地缩着。
那是葛伯的独生女——葛雪贞,和浩群同年级。
唐家宽厚地默许葛伯每日顺道载他的女儿上学。
反正同是市立小学,除了芙蓉一人已上国中之外。
唐芙蓉按例坐前座。葛雪贞则坐后座左侧。
每当唐家小孩一上车,她即刻意藏起她那破旧泛黄的书包,双腿亦尽量往车门挤靠。正因她的鞋子补痕太多,看起来很笨拙。
坐中间的,正是倍受宠爱的袁芯瞳。
右边则是浩群。
一坐上车葛伯即把早餐全派给小孩子们,然后发动车子往学校去。
芯瞳一边吃着烧饼、一边”叽叽呱呱”说个不停,满嘴烧饼屑乱掉,身子亦动来动去的,似有用不完的精力。
车上最静的人永远是浩群和雪贞。
而芙蓉则是吃了一口早餐即扔进袋里。
葛伯笑着对她道:“小姐,早餐不吃对身体不好喔!”
芙蓉懒洋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我讨厌吃烧饼。”她实话实说,没特别意思。
倒是葛伯,立刻惟惟诺诺地说道:“啊,这样明天买别的好了。下次改买小笼包好吗?”
“唔——”芙蓉淡淡应了一声。
芙蓉的行为令坐在后座的葛雪贞看了极不是滋味,忍不住为了她爸爸那极尽讨好的模样生起气来。
然而身为下人的女儿,她除了暗中替父亲叫屈外,又能多说什么?
只好一股气往肚里吞。
葛雪贞已经很不爽快了,偏偏这时身边的袁芯瞳又突然大叫一声。
霎时,整车人全往她身上瞧去。
只见这小妮子从烧饼里捏出了个小黑点,朝司机座的葛伯怪嚷。
“哇!苍蝇,我的烧饼里有苍蝇。”她其实是兴奋得意多于恶心恐惧。
这时葛伯已愧疚到颈子都红了。
偏偏芯瞳还捏着“战利品”挥着手嚷。“葛伯,烧饼不是刚出炉的吗?这苍蝇还跑进去吃,它不怕烫啊?”她清脆的声音充满了整车。
葛伯胀红脸忙着敷衍点头。
芙蓉被芯瞳的动作、话语逗得暗自发笑。只有正经的唐浩群细心地察觉到葛雪贞难堪的表情。
他用手肘暗地里撞撞芯瞳。谁料,这一撞把芯瞳捏在手里的苍蝇给撞掉了。
“啊,我的苍蝇掉了!”她叫得更大声了,弯身即往葛雪贞膝上找。
葛雪贞皱紧眉,看芯瞳那只刚捏过苍蝇的手在她膝上乱搜着,令她感到恶心,脸色也越来越白。
浩群则拉着芯瞳,急忙道:“别找了!”这死丫头,他真想捶醒她的笨脑袋!
芙蓉这次再也憋不住,大笑起来。
整车的人被袁芯瞳搞得天翻地覆,延迟了车程。
而芯瞳一迳找着那只苍蝇。
“我的烧饼烧死了一只苍蝇也!”那一整天她都四处嚷着这事,仿佛是一件了不起的奇遇。她不知道,大家都觉得恶心。
她不知道,隔天巷口的早餐店老板好纳闷;为什么这天的烧饼会滞销?转眼间,几个小孩都长大了。
唐芙蓉凭着她聪明、组织力强的脑袋,不用太辛苦即考上法学研究所。
她留长了头发,略方的脸上有着浓眉大眼、高挺的鼻及略厚而倔强的唇。
美得极有个性。
追她的男孩子很多。
但受不了她大小姐个性的男孩子更多。
熟识她的朋友说她直爽,不熟的骂她骄傲自负。
特别当她对某事不耐时,那种不屑地略掀掀眼眉、翻个白眼的模样,立刻迅速吓退任何对她有好感的人。
她常不给人好脸色,惟独袁芯瞳例外——那小姑娘怪模怪样的德性总能惹得她发笑。
她心底早把袁芯瞳当自己的亲妹妹。她总是不着痕迹地疼她。
而长到十九岁,好不容易用那勉强及格的烂成绩,才毕业的袁芯瞳当然没考上大学,就一直赋闲在家。
她没必要赚钱。
她一个月光是她老爸汇给她的生活费就有十万元。
于是她天天理直气壮地玩乐挥霍、努力让生活过得不无聊。
追袁芯瞳的男孩足足多到可以绕唐宅三大圈。她爱笑、活泼、乐观、容易亲近,加上明眸皓齿及最标准的鹅蛋脸,配上玲珑有致的好身材、吹弹可破的白皙皮肤,简直漂亮到无懈可击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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