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秦红毓猛地睁开双眼,手牢牢地握住他的手不放,只不过张开的眼只那么一瞬,便又无力地合上。按住了她妄动的手,他用湿毛巾擦去了她一脸的妆粉,露出了属于她真正的面目。倚着沙发坐在冰冷的地上,雍维京手搁在膝上,托着腮看着她不断地低喃,她的身上散发出一股玫瑰的香味,那淡淡的味道不是人工的香气,不知为何,他就是明确的知道。他的记忆里依稀有着这一股柔嫩熟悉的味道飘过,他不断回想,但除了额际的疼痛让他皱眉之外,却再也寻不到其他。他究竟该拿她如何是好?望着她孤单的身子,他却只能在她沉睡时,才能好好地拥她入怀,似乎如此,两人的心才不会赤裸地互碰在一起,才不会让两人碰得遍体鳞伤。他想要的是那个常仰着脸,认真地诉说着爱情的女人,而不是这个处处防备,与他僵持不下的女人。接下来的黑夜时分,偌大的空间,只听到男性磁性的嗓音断断续续流出,而陷在梦里的女子则作了一个真实无比的美梦;她梦见,她思念已久的人,正在她的耳旁轻声细语,他的手轻轻地拂过她的颊、她的发。她的爱情。
***
如果可以,秦红毓情愿自己不要醒来,不要面对和梦中相反的现实。
在暖暖的目光中,她感到寒意拂身,手环住了身子,隔夜宿醉的头痛让她紧蹙着眉。她的手摸向床头,找寻着治疗头痛的药片,空无一物的虚空让她睁开了眼。她迷离的眸子倏地圆睁,手几乎是立即地揪紧衣服的领口,她忍着头痛,坐起身环顾四周。熟悉的环境让她松了口气,但心中仍有些阴影。因为她对昨夜发生的所有事情,没有半点的记忆。她匆忙地下了床,没有勇气去回顾曾发生的一切,年轻的脸庞是女性对自己身体不确定的慌乱。“你醒了。”
一道男性的嗓音凝滞了她的动作,她慢慢地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雍维京。她看着他,两个人像隔着遥远的距离,一条看不见的鸿沟,横越在他们中间。“不责骂我?很抱歉,我不是个敬业的情妇。”她勾起唇瓣,恶意地说道。昨夜断裂的片段记忆,她虽无法完全连接,但她已无所谓了,放荡也好、低下也罢,她不在乎了。“名分这两个字,终于让我看清楚爱情的原貌。”他不屑地冷哼一声,看着她像只刺猬,紧紧地竖起扎人的防备。“再如何伟大的爱情也敌不过名分的考验。”女人,真要爱情吗?还是以爱情这两个字为名,最终的目的,只是想切切实实地掌握住个名分。她的反抗,更坚定了他的想法,她如果真爱他,该是心甘情愿地待在他身边,而不会让一个虚名来决定她对爱情的去留。“你的爱情太过廉价。”他不要她可笑的爱情,但他要她的心甘情愿。
他的话,一字一句地剖开她的灵魂,肢解她的爱情,她终于明白了他是如何看待她傻呼呼双手奉上的爱情;这样的男人呵,会令爱情在他面前死去!“我很后悔曾被爱情蒙蔽了双眼,才会爱上你这个冷漠自私的男人。”她苍白的脸,彻底失去了所有青春少女幻梦的痕迹,剩下的,只是孤烈的弃绝。他脸色铁青,眉间有着浓浓的恶意。’‘你是我买下的女人,没有权利说后海这两个字。”说完,他猛烈地甩上门离开。门的撞击声回荡在室内,她垂下眼,单独面对他给的痛苦和残忍,紧紧防备的屏障悄悄地裂开了条缝,她偷偷地低泣了起来。他们怎会走到这个地步,是她太相信自己的爱情,还是她真要求得太多?要他的人,也要他的心,爱情虽不是全然的占有,但分了一半的爱,便再也不是爱情了,她不想要这种残缺的爱。“秦小姐。”王管家轻敲她的房门。
敲门声唤回她游离的意识,她轻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什么事?”
“雍先生的母亲来访。”
她轻着眉。“雍先生不在吗?”
“他开车出去了。”
虽不懂雍夫人的来意,但她也不想退缩,单薄的身子滑下床。“我知道了,你先请她到客厅。”对着镜子,稍微整理过仪容,秦红毓便开了门,走向客厅。
***
“秦小姐,别拘谨,请坐。”雍夫人好整以暇地看着站在沙发后的秦红毓。秦红毓点头,落落大方地坐下。
“王管家,奉茶。”雍夫人吩咐道。
“是。”
王管家离开后,雍夫人从上到下地打量秦红毓,那一夜,距离太远,她看不清楚秦红毓的脸庞,今日一见,这女人果真有令男人神魂颠倒的媚态。“秦小姐生得真是水媚。”她赞叹道,但脸上的笑意却十足的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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