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机械地摩挲着头皮,不用抬头,她也知道他始终盯着自己,那灼热的眸子在薄弱的月光中,灿如星子。
太久了,他看她看太久了,看得她心慌意乱,看得她不逃避的性子直想落荒而逃。
为什么?她原有的防备,一遇上他,便岌岌可危,到头来,对男人一向恶劣的观感,她竟无法肯定,看着他被风吹乱的发,竟有一股想拂上的冲动。
“还痛不痛?”怒意沉淀后,看她揉着头皮,他约略猜到是自己误会了,他刚刚让醋意蒙住了眼。
他走向她,突然想到自己就像两个月前偶遇的那只年轻的雄狮一样,对于所属的女人,本能发出怒吼,伸出锐利的爪子,比之前那男人的反应,他又高明到哪里去?
他将她搂进怀,“不要挣扎。”他的手轻揉着她的头皮。
“还痛吗?”他的手搂住她的腰肢,嗓音安抚着她。
江宁波动也不敢动,任他拥入怀,她闻到了淡淡的酒味,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喝酒了,为了什么事,或为了谁?在一阵僵硬后,宁波在他宽大的胸膛中,寻到了安心的气息,渐渐地放松,将全身的重量都倚向他。
她好累,从没有人这么抱过她,好像她是易碎的娃娃般,她的手自然地圈住他的腰,头埋在那片温暖的胸膛中。
“怎不来找我?“感受到她全然的交付,罗御带着魔邪本质的眼,缓缓流过了一道柔波,这两个月,她的行踪全在他的掌握之中,本以为过不了多久,她便会去找他,但他始终等不到她。
今夜,没有人能挑起他回眸的兴味,站在高耸入云的办公室前,对着落地镜面,啜着酒的他竟挥走了软玉温香的陪伴,心底的最深处,直浮现一个人的脸庞,那就是她,这个爱说倔强字眼的女人。
江宁波摇摇头,她不想靠任何人,就算她什么都没有,起码她还有所剩不多的自尊。
“你怎会来这?”
“今晚,突然想见你,就来了。”他的嗓音里有一丝苦涩,脸庞闪过一抹狼狈的暗红,他竟是那个先按捺不住的人。
她的心怦怦地直跳,好像被他这简单的几句给包围住了,无法动弹,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我想吻你。”语毕,他低下头,额前柔细的发先拂上她的肌肤,唇便跟着落下,吻合住那双正看着他的晶亮黑眸。
“别这么看我,否则我会像头野兽,一口把你吞下。”他在她的耳旁轻喃,甚至还轻舔她小巧的耳垂。
江宁波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呼吸急促,浑身无力,双腿微微地颤抖。
他的唇封住她的口,激烈得像要索求她的灵魂般,狂妄地攫住她的舌尖,用着共焚的热度起舞,每一次的轻舔或恶作剧的轻咬,都令她的脸庞更加酡红,无力地任他为所欲为。
他掠夺的唇舌热情地勾引她的回应,拨弄,翻腾于其中,长睫下的半闭褐眼,像是最剔透的千年琥珀,而深埋在琥珀中的,是她的脸。
她的手不知何时攀附在他的颈项上,火烫的舌尖融成令人昏眩的迷乱,几要让她站不住脚,。“唔……我……快无法……呼吸了……”她娇柔的声音,在两人相交的唇齿中,断断续续,含糊不清地发出。
再不愿意,罗御也只好松开她,凝看着她的眼,在月光下,有压抑的深邃与愉悦的灿亮,他意犹味尽地轻啄了下她的唇,压抑被挑起的燎原冲动,不想吓到她,这是第二次了,他在乎她的感受甚于他的欲望。
火烫,这是宁波脑中唯一的意识,她的颊、她被蹂躏的唇瓣,和偎在他胸前的身子,无不在向她诉说——
她……不想推开他,甚至还希望他能这样抱她到天亮,她不敢去探究什么因素,怕自己无法面对呼之欲出的答案,她更加环紧他的腰,隐隐约约地,已有些不可磨灭的情意从她的心头缓缓流过。
罗御的长指梳着她的长发,半合的褐眼是浓浓的宠溺,没有以往与女人在一块时的赤裸肢体交缠,但两人静静抱在一块的温暖,却令他更加眷恋。
他变了吗?不再理会肉体的欲望,转而改为追求精神层面的提升?不!他要她,渴望她的程度,已让他自恃的耐性崩解,但他怕自己的躁进,会让她害怕,会让她不敢靠近自己。
愈来愈深的夜里,愈来愈稀薄的月光下,互相依偎的两个人,一个正陷入爱情的迷雾,而令一个,还无法面对爱情的来临,执意将之曲解为征服不了的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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