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于红灯闪得又急又快,男子取出盒内的东西。在微弱的手电筒照射下,黄褐色的八角琥珀呈现通体透明,光泽均匀,上头刻绘着某种不知名的鸟类,栩栩如生得让男子误以为它就要从琥珀上伺机展翅翱翔。
琥珀戒指周围镶满了细碎的小钻,光彩耀眼,完美的衬托出稀有琥珀的高贵价值。指环部分是由云纹形状的纯黄金所构成,那宛若飘浮在蓝空中的朵朵云彩让人不禁想徜徉其中。这样不凡的戒指竟会随意放在如此不安全的地方,现在既然被他发现,那就注定成为他的。
他从没有佩带任何饰品的兴趣,甚至觉得只有娘娘腔或是好面子的人才会不嫌累赘的将东西挂在身上。头一次,他想带上这枚他打从一开始就莫名欣赏的戒指,而隐约中戒指似乎也不停的呼引着他的冲动意志。
就在琥珀戒指缓缓的被套在男子骨节分明的长指时,原本细微的灯号声转为急促,在宁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惊得男子一不小心让整个指环快速滑下手指。指环与手指竟密合得仿佛是为他量身订作般,无丝毫空隙。
男子被这么一吓,没时间多想,敏捷的将空盒子放回柜子里,重新锁上保险柜,依样画葫芦的按照先前的路线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一位值班的守卫人员,也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完美无缺的完成他的任务。
只是……套在男子长指上的琥珀戒指在那一瞬间似乎发出墨绿色的亮光,随即消失在黑暗中。古人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在工作八个小时后,疲累的身心终于得到充分睡眠之后,本该是神清气爽、通体舒畅的迎接新的早晨,再享用一份营养十足的早餐,振奋起精神,再面对接踵而来的事。
正常人都会将这条戒律紧记在心,严格遵行。
但……偏偏有人不知是无心或有意的总是跟它作对,眼见收音机已规律地报时八点整了,还有人穿着内裤大咧咧的呼呼而睡。不但无视楼下传来好心的提醒,甚至眉头还厌烦的皱了起来,一手拉过被子覆盖住头,假装没听到。“喂,你再不起来,就真的来不及了!”呼唤的人提高了分贝,显示情况的严重性。
床上的人依旧赖床。
没多久,急促的脚步像是气得要把地板踏破似的,正一步步接近目标。
“还不快给我起来!”来人扯开喉咙大吼的高分贝差点就要震碎屋顶。幸好屋顶似乎已经不断经历同样的情形无数次,才能承受起这样的折腾。
“唔……二哥……再让我睡一下下、一下下就好。”含糊不清的哀求声从被子内传出,他对于刚才的巨声雷吼完全不以为意,仅仅只换了个姿势,不当一回事。
龚正华对于他这个超级会赖床的小弟是半点办法也没有,无奈又宠溺的摇了摇头,打消要他准时起床的念头,转而帮他整理起房间。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似的赖床,真不知道当初你是怎么当上副教授的?怎么会有人敢不要命的聘用你?”他一手拾起小弟丢在床脚的衣物之余,嘴里还不忘唠叨几句。虽然他说的净是数落之词,但仔细一听,隐约还是可以听出他语气中一丝丝的骄傲。
不是他爱夸自家人,他这位小弟,天资聪颖,学习力、领悟力也比平常人厉害上几倍。东西一学就会,理论一点就通;但也因为太容易,没了挑战性,以至于学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半途而废。小弟继而再去学别的东西,到最后结果仍是一样。
小弟等于什么东西都学,却都涉猎不深,只懂得皮毛。就像问他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怎么来的,他可以说得淋漓尽致;但一问到由相对论衍生的重要理论基础或者举例说明,他就会来个大眼瞪小眼,要不就理直气壮回说那早作古了,关他何事!
如此一来,能拿这么会耍赖的人如何?何况,小弟除了耍赖、以及个性迷糊、少根筋外,他可算是个听话的小弟,很少做出教人担心、让人开骂的事来。
只除了……三年的那件事,惹得他和大哥难得一致的严厉禁止他不能再参与。
还好他自己知道错了,懂得拿个副教授的职位来讨他们的欢心,顺便求情以解除他的禁令。可惜,动之以情这种手段是哄骗不了心如铁块的他们,因为事情一旦牵扯到小弟的安全时,他们两人是把它看得比任何事还要重要。再三声明小弟若没得到他们的准许,不准再涉足危险的任务,并且随时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就生怕他有个万一。
这么滴水不漏的保护,换言之,就是他们有轻微的恋弟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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