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打哪儿摸出她的黑框眼镜,“在这里。”
她伸手要拿,他却往后抛了去。她望去,眼镜正好落入墙角的垃圾桶。哇塞!这样都进?他……是打篮球的吗?看他的身材,挺像的。
他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做过,再度将租约书推到她面前,“没问题的话就请签名吧!”
她缓缓回神,“喔!”接过笔签了名。
“你随时可以搬进来。”他起身道,有送客之意。
“那……我明天就搬来。”她说,眼睛直瞄着垃圾桶。奇怪,垃圾桶在他背后他怎么投得进?
“这钥匙给你。”他从口袋摸出一串钥匙。
“谢谢。”她接过钥匙,心儿怦怦跳。
她就要跟一个自己喜欢典型的男人“同居”了,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感觉有点兴奋,亦有点飘飘然,不太实际。
妈妈一天到晚要她交男朋友,奶奶一天到晚盼她为庄家传宗接代,而现在生孩子讲究优生学,这个男人不管外表或气质都非常符合她的要求,如果……
她的注视再度让他撇嘴,“你若还想再多待一会儿我不反对,但出门时请记得锁上门。”他身体往门外移去。
“等等。”她脸又红了,真是个花痴,老是对他看痴。“我……嘿……我也要走了。”连忙先他一步窜出去,穿上鞋子。
真尴尬,第二次见面就开始想入非非,真是色女一个。都怪那些滥情小说啦,话染了她纯洁的脑袋。不过,她是真的想跟这个男人谈恋爱,顺便制造下一代,想死了。
与他同坐一部电梯,在狭隘的空间与他独处,感觉有点紧张,而他却泰然自若,好像根本没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电梯门一开,他马上迈了出去,连等都不等她。
“喂!”她追在他后头。
他没搭理她,铁臂环上等在骑楼下的男子的肩,是那天那个穿得很鲜艳,笑起来怪怪的男子,跨上路边一部引擎已经发动的哈雷机车,连安全帽都没戴,飙着就走。
“喂!”在她跑出去人家早就飙远。
什么玩意儿,酷成这样,连再见都不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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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依苹大包小包的拎到门口,伸手按了下电铃。
没听见电铃响,只闻得音乐声,像是钢琴演奏。
音乐声不见,也没人应门,她又按了一下,音乐声又响。
奇怪了,有音乐怎么会没人?更怪的是,这音乐响了一会儿就会停。
她又按了一下,音乐声又响,一会儿又停;感觉好怪,又按了一下。
啊!音乐声就是电铃声!
哇塞,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人酷装的电铃也跟别人不同。她本来以为全世界的电铃只有一种,就是她姑姑家的那种——叮咚叮咚的。
好糗!幸好他不在场,没看见她的糗样子。
放下两条手臂挂着的大包小包,从牛仔裤里掏出钥匙。没人帮她开门她只好自己动手,就是麻烦了些。
门一推开,她眼里忍不住就冒起星星。这房子跟他一样好看,一样……舒服——是说看起来啦!
她把大包小包往里头扔,抬腿跨出的步伐停在半空中,口水咽了一下,收了回来。差点忘了是要脱鞋的。嘿……幸好他不在场,没瞪她。
哇!“天堂!”她飞进了天堂,飞过去打开冷气。她那天就注意到这部冷气了,好好喔,有冷气,不像姑姑家,就只有电风扇,热昏她了。她把身子往沙发用力摔去,弹了两下,好舒服喔!这种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是神仙过的。
好想大声欢呼喔!
眼皮好沉重!台北的天气热得让人昏昏沉沉,现在冷气一吹眼皮就抬不起来了,尤其刚刚下公车后走了一段路,身上还扛着大包小包,累死她了,所以身体一碰上这软棉棉的沙发就……
“呼……呼……”
控制不住了。方白推开欧式豪华大门,目光落在地板上的一堆垃圾,立即烦躁的皱眉,不用想也知道是她来了。
他那天在车站就看见她拎着这些用塑胶袋装的垃圾。
他走了进去,关上门,目光投在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人身上,一抹极度的嫌恶闪进眼里,无端烦怒地踢了地上的垃圾一脚,走过去一把拎起她。
怎么身子飞了起来?依苹缓缓将眼睛撑开一条缝,看见一具健硕的胸膛,眼睛猛地张开,什么睡意都没了,但……
“啊——”碰!身子被摔在那张她早煞得要死的床上。
抬眼见他消失门外,立即爬起来追出去。他……好像不高兴,为什么?她立即陪笑脸,“你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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