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可以杀人的,她确定,她险些活活吓死。
他像瞪一个刽子手般的瞪着她。
“我不想生下我们的孩子。”
“是我的孩子!”他双手紧捉住她的肩膀,“你竟想谋杀我的孩子?”
“难道等到一、二十午后,由你来下手吗?我受不了,我受不了!”她狂嚷。
“我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何况是他和她的孩子,他要做爸爸了,他要做爸爸了!
“是吗?我可不想再制造一个小毕诺。”她以母亲的神圣来据理力争!
“我的孩子自然像我。”他骄傲地说。
当然女孩得多像她妈妈点才行,他的女儿可不能像个男人婆,她是来到世上被受疼宠和呵护的小公主。
“连残忍的地方也像?连有一个被父亲冷落的母亲也像?连有被逼至疯狂的母亲也像?连报复妻子,不能拥有幸福婚姻的地方也像?连不快乐的地方也像?”
对不起,她必须刺伤他,否则……
“你……”他捏痛了她的肩膀。
她整张脸孔都因疼痛而愀然变色,但她仍从牙缝吐出几个字,“你没有资格当一个父亲!”
他像一阵旋风狂飙而去,看得出他有多懊悔和愤怒,他需要发泄情绪和面对自己。
所以,颖颖没有追上去,反而安安稳地躺了下来。她能忍受毕诺,但她不能让她的孩子受半点委屈。
是毕诺该想想的时候了!
她不会去吵他,她伸了个懒腰,好几天的半夜,毕诺都会在半夜时悄悄地潜进她的房里,替她盖被,在她床边端详她。她自然聪明地不睁开眼,他要是知道她意识到他的存在;一定不会再留下来。
就这样,她闭起眼,在黑暗中感受他的气味,那足以代替千言万语的味道。所以,她得早些睡,半睡时才能醒来,候着和他的“盲目约会”。她错了,半夜来的不是毕诺,而是一场雨。
十二月的雨罕见,却清冷地令人不寒而栗。
雨里有灯光,那股哀愁味就更浓得化不开。
她踢开被子,意态阑珊地下楼,客厅里有灯,她早该猜到,毕诺也该失眠的。
酒瓶空了大半,他却没有半点醉态,因为他全身没有放松的迹象,只有更加戒备的神情。
他在防谁?颖颖饶有趣味地想着。
是他自己?是她?还是他死去的母亲!
她不必鬼鬼祟祟,因为她知道,她一下楼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只是没理她。
“过来。”他唤她。
她走了过去,带着受邀般的笑容,她可不想自我眨抑为听人差遣,供人使唤的老妈子或丫环。她优雅地坐在他身旁,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他啜了一大口酒,把她的脑袋勾了过来,趁她在惊讶下,把唇形围成O字时,把酒从他的口里注入她的,恣尝她的甜美柔软。
他放开她时,她浑身烧热如火。
“暖和了吗?”他迳自又啜着他酒杯的酒。
“嗯。”不过不是酒的缘故。
“别再让自己病了,我不会照顾你。”
“很好。”她赌气地抬高下巴。
在他的诧异下,她冲出了大宅,投入凉意阵阵的无边夜雨。
他咒骂一声,追了上去,雨细如丝,他好不容易才辨得出她的身影,他跨出大步伐,一把环住了她,却被她鱼滑般地挣脱。
她跑不快,因为地上满是泥泞,她跑的方向,是毕家占地颇广的花园,到处是泥土地。
他总算捉住像疯子一般狂奔的她,她用力挣扎,两人重心不稳,一起滚倒在泥地里,毕诺的身子不偏不倚地压在她身上,脸孔对着脸孔,四目相对。
“你还要恨我多久?”她又哭又闹地捶打他。“让我死算了,免得你麻烦!”
“颖颖!”她不知道她跑出来时,他有多着急。
“如果我死了,你可以不再怨恨,快乐一点地活,那我死而无憾。”
“颖颖!”他只能一再唤她。而内心的痛楚却如刀割般!
“毕诺,你知道吗?我们逐渐在走向你父母的旧路,这就是你想要的报复吗?老天,然后再有一个像你一样受到伤害的小孩,真是绝佳的报复,绝佳的!”她声泪俱下,表情带着绝望的淡漠。
他无言地抱起她,拖着两人沉重沾满泥土的身子走回毕家大宅。
“放开我,放开我!”她尽情地撒泼着。
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吞咽下她的话语。
母亲,请您安息吧!原谅他必须再次舍弃她,追求他的幸福,他实在无法再恨他怀中的女子,他的妻子。对她,他只有全然,源源不断的爱,只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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