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很好,就因为他们父子俩有这样的性格,于轩才能一步步的诱他们走入他所设下的陷阱,以便一举反扑,手到擒来。
凭他们父子俩在商场上纵横多年的经历,自己回国来又丝毫不掩饰行踪,甚至接受了几次报章杂志的访问,他们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已经重返台湾?
而于轩正是要让他们知道,让他们去调查,等到他们一无所获后,那种放心才是他想要的疏忽。
他的手因伸向口袋碰到了丝绒盒子而再度触动了心事,这是回泰的第一天,当孝康向父母表明有意在来年结婚后,海琴同时交给于轩的钻戒。
“于轩,虽然你没有正式喊我们爸妈,但永涛和我都明白,其实你是个孝顺的孩子,而且在我们的心目中,你早已是饶家的长子,孝康这只皮猴想要结婚了,总算了了我们两老一桩心事,你呢?”海琴说着,就把一个红丝绒盒子塞到他手中。“三克拉,不大,做订婚戒刚好,与孝康的那只一式一样,不过你得先把心定下来,把那位夏小姐也给我订下来,这样其他的首饰我才好转交给你。”
当日他只是笑,满心都是桓竹的影子:如今他虽然已经笑不出来,但满心仍都是桓竹的影子……
爱情路上徘徊多年,想不到到头来依然孤独,他甚至不晓得为什么还要带着这枚戒指。
于轩缓缓走进大厅,这房子除了更老了些外,其他的几乎都没变,不用亲自去看,于轩也清楚它有多大,两百多坪大的地,三层楼合计一百六十多坪的房子,房子后头的游泳池……
一样的房子,一样的人:汤念泽、萧翠婵、汤华绍和……,不过他的心情已完全不同。
他看到汤念泽了,今晚的寿星,于轩的唇边蓦然浮起一丝冷笑,或许他这个人一生注定与深情真爱绝缘,如果真是如此,那倒不如尽情沉溺于复仇的快感。
“汤先生,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贺词,却有如炸弹一样,瞬间炸开了平静的场面,汤念泽瞪大眼睛看着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双唇蠕动了半天,依然吐不出个完整的字来。
今晚的寿宴采自助餐的方式,所以汤家各人都散落在各处招待相熟的朋友,发现念泽的神色不对围拢过去时,真正出声的人,却是连于轩想都想不到的……
“于轩!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不然这个声音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于轩猛一转身,惊诧不已。
“桓竹?”
“于轩?真的是你?”桓竹向前跨两步,兴奋极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有事先通知我一声就到我家里来了?是珀贞跟你说我回家来参加爸爸六十岁生日寿宴的吗?”一定是这样,这个珀贞也真是的,自己临行匆匆,漏带她花莲的电话,没有办法联络到她,但她应该有自己台南老家的电话啊,于轩要过来,怎么不事先跟她讲一声呢?
爸爸?于轩眯细了眼睛审视她,汤念泽是她爸爸?自己没有听错吧?她不是姓夏吗?怎么会是汤念泽的女儿?难道说她不但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有钱,甚至从一开始便是汤念泽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棋子?
寻思至此,于轩的心不禁更冷,眼光便如利刃.刺得桓竹心头难安。
“欧于轩,”身材壮硕、结实的华绍压低声音问道:“你在我父亲六十岁的寿宴上出现,到底有什么意图?”
于轩的眼光冷冷的扫过去,汤华绍,八年多以前,就是他带人去把自己痛殴一顿的,两人的眼光一接触,于轩便好像仍能闻得到当年的血腥味一样,至今肩上、胸前、腰间,甚至都还留着被木棍殴打出血的伤痕。
而桓竹是汤华绍的妹妹?
“意图?刚刚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来祝福他老人家生日快乐的,会有什么意图?”
“你──”华绍握起拳头,一副打算挥拳相向的样子,幸好及时被人拉住。
“哥,爸的生日,你别闹事,冷静一点!”穿着一袭火红套装的女人,惨白着一张脸对于轩说:“于轩,好久不见。”
于轩望着她看,那一年她刚刚大学毕业,算来现在已经三十岁了,娇小的身材没变,一双凤眼仍强调出她带有浓浓古典味道的瓜子脸,红色窄裙,双袖雪白,其余部分仍为红色,剪裁如背心型的上衣,还有几近无懈可击的化妆,在在显示出这八年来她一直过着优渥的家居生活,她要的,原就是这一些吧?
可怜八年前的自己竟会相信她向往的是轰轰烈烈的爱情,相信她哭诉的泪水,相信她不愿接受家里的安排嫁入豪门,相信她愿意跟随自己到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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