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这些“制式”的大小姐们,秀敏已经算是难得的例外了,而她的例外只在于一个特点。
那就是:秀敏够坦白。
她说自己从小好命到大,出有大车,住有豪宅,年年均往欧美各大国度假,玩腻了索性返朴归真,到南太平洋的小岛上,一住便是三、两个月,啥事都不做,就单在沙滩上试验各家化妆防晒品牌的优劣。
无聊?
的确够无聊,但至少她不会故做哀天悯人状,有事没事要家中企业出面举办什么慈善晚会之类的活动,供她亮相,或者组团跑到尚有食人族的热带雨林去做冒险之旅,藉以上报。
她从来就不会做脱出“大家闺秀”常轨外的事,也因此他们两人自从在一场新郎、新娘同为国内工商业钜子第二代的婚礼上结识以来,才会经常连系,甚至结伴出游。
但天晓得秀敏为什么会突然发起神经来,竟然说她要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恋爱?”记得自己乍闻此讯时,头一个反应是愕然,接下来便是一阵狂笑。
“柳咏浦,”秀敏就这一点可取,毕竟是出自家世良好的女子,即便心中再怎么生气,表面上仍不动声色。“你笑完了没有?”
看得出来咏浦已尽了最大的努力,却还是无法完全不笑。“对……对不起,但敏敏,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说你想要谈恋爱?有没有搞错?你——”他手随声动,立刻往她额头上按去。
“干什么啦,”秀敏却难得粗鲁,一巴掌推开他的手说:“前阵子酒后驾车,出车祸后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吓坏大家的人是你,可不是我。”
“对,是我,”咏浦这下总算不再笑了,却仍忍不住逗她道:“被吓坏的“大家”里头,包不包括我传闻中的女友——你啊?”
“你想得美!”秀敏嘟起嘴来嗔道。
“那你又说自己想谈恋爱。”
“恋爱一定得找你谈吗?”秀敏小他两岁,已届二十八,但许是因为一直生活在温室中的关系,所以撒起娇来,只觉俏皮,不感烦腻。
“你忘了我可是唯一一位既是“国内十大钻石单身汉”,又是“接班十杰”的青年才俊?和我谈恋爱会折损你吗?不会吧。”
“什么钻石单身汉,什么接班人,又是什么青年才俊,”秀敏嗤之以鼻的说:“我看根本就是康崇雨假公济私,单挑好话来捧你这个未来的小叔。”
“拜托你公平一点行不行?崇雨以前任职的那家杂志,可是连咱们业界都公认报导详实、立场公正的媒体,你五哥不也上了单身汉榜单,还有你三哥,亦列名接班十杰当中,怎么能说她独钟于我?更何况当初她写那两篇报导时,别说我大哥还没回国了,就连我有个异父大哥这件事,业界记得或知道的人也不多,崇雨就更不可能晓得了。”
“所以我才说我想要恋爱啊!”
望着她突然转为热切的表情,咏浦更加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什么跟什么呀?”
“康崇雨那个小记者跟你的大哥,宝用集团的总裁柳咏炫啊,简直就是现代版的灰姑娘,真实版的麻雀变凤凰。”
“瞧你说的,若非真有情爱,你想我大哥会停下他浪迹四海的脚步?”
秀敏像捉到什么把柄一样,马上盯牢他道:“爱情?我没听错,对不对?原来我们台湾碧儿的总经理柳咏浦先生,也相信世上真有爱情这么一回事。”
“喂、喂、喂,”咏浦不否认心中有着一丝狼狈,但嘴上却仍一迳死硬。“他们那是例外,哪能当做常态来论?”
“难道只准麻雀变凤凰,不许青蛙变王子。”秀敏生就一张饱满的圆脸,颇具“女主好命”的福相,但此刻却蒙上一层淡淡的哀愁。
可是咏浦却无半点怜香惜玉之心,只顾着追问:“别告诉我你也“爱”上了什么报社或杂志的记者。”
“他是秘书,不是记者,不过我们之间的爱情,却也绝不略逊于你大哥与康崇雨的一分。”
咏浦顿感心底生凉、头皮发麻,秘书?谁的秘书?哪里的秘书?他在心中拚命的祈祷、拚命的自我安抚:不,不会的,一定不是,但眼见秀敏愈发迷蒙的眼神,却也同时做下最坏的心理准备。
“敏敏,你是这样回报我给你的友谊的?”
“和你的秘书刘雁田相爱,会妨碍到你吗?”秀敏反问道。
“天啊!还真的是雁田!”咏浦掌拍额头,整个人往后瘫进沙发中。“大小姐,你想找玩具,想陷害人,也不必找我的人玩,不必陷害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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