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同(29)

2025-03-04 评论


不晓得为什么,在应该感动的时刻,我却只觉得悲哀,原来不携伴的原因在此。

放开了他,我自问:这就是我要过的生活吗?这就是若嫁给他之后,我必须过的生活?

人家常说:“酒后吐真言。”

我却牢记外婆曾经说过的:“酒醉心头定。”

孙昌祥在这里,过的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纸醉金迷的日子?

他还想要来拉我,可是我已经避开他,转身入房,将门锁上,将他留给两个菲佣和满室的狼藉。

隔天我便告诉他,我打算提早几天到美国去。

“昨晚我怎么了?”他兀自撑着宿醉的头问我。

“没什么,你喝醉了而已。”

“是吗?是不是我说了什么惹你不开心的话?”

“没有,我只是因为看你忙,想想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家事全部让那两个小女孩做完了,我还做什么?不如早些到学校去,也好找找房子,安顿下来。”

“有两个人服侍你还不好,在台湾可不是人人都能有这种待遇。”

我发现我跟他已经几乎没有共同的话题,甚至连想法都如南辕北辙,这种以前还可以解释成互补的特质,如今不过是更加凸显出我们的不适合而已。

“我从来就没有被服侍的习惯,连要喝杯水,她们两个都争着想端给我的模样,更是叫我看了心酸,你其实根本用不到两个女佣,找个钟点工人打扫一下房子,再煮个简单的晚餐就可以了。”

“嫁给我,嫁给我的话,这一切就都让你作主。”他分不出真假的说。

“再给我半年吧,等念完书后再说,好吗?”

他那一刹那闪烁不定的眼神,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我实在无暇去想,也没有兴趣探索了。

“我们分手吧!”的话,好几次明明都已经浮上嘴边,却又都被我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不,我承受不起再次主动离开人的打击,不是害怕伤害他,而是无法再度面对“那样的自己”。

就这样,事情便一直拖了下去。

在加州游学期间,可以说是自大学毕业后,我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新的环境,新的朋友,新的课程,新的生活,带给我新的心情,也就在这一片“新”当中,我发现其实有很多东西,很多情绪,都是我原来就拥有的特质,为什么现在反而会有“如新”的感觉?

恐怕全是我刻意疏离的结果吧;而我为什么会疏离它们呢?

是因为那个自诩要成为我项上唯一钻石坠子的男人吗?

他可值得?

我还是不愿去想,只专心沉浸在一片新事物当中。

甚至不再排斥学以前一直以绝对学不会为借口而远离的电脑。

学了之后,即发现乐趣无穷,从此位于学校地下楼层的电脑室,便成为我另一个常去的地方。

“Anne,我今天要改一篇报告,可能会晚点回来。”临出门,我对室友说。

“那你回来路上小心。”

“知道了。”经过门边,瞥见摆电视的小茶几上的糖果和我刻的那个南瓜头,我说:“这些巧克力怎么办?”

那是过万圣节时,我们买来准备给邻居小孩要的,谁知买得过头,给了小孩后,竟还剩下不少。

“吃不完的话,我们感恩节时,再办一个小型的Party好了。”

“OK,Bye了。”

几个小时后,当我终于改完报告,只差按下“Save”键时,突感天动地摇,眼前的萤幕随着断电消失……是地震!

然后电脑室内的同学纷纷尖叫,有人躲到桌下,有人往外奔出,也有人像我一样的不为所动,几乎空白的脑中只有一排字:我的作业!天杀的!改过的版本我还没存啊!

后来我才晓得,这一次的地震,造成旧金山极为惨重的损失与极多的人员伤亡。才一进门,就听到电话铃声震天价响。

“Hello?”

地震发生三天了,这其中电停了两天,所幸水没停,而当局则除了呼吁市民保持镇定以外,还要大家尽量缩短用电话互道平安的通话时间,以便将线路空出来供求救及救援的需要使用。

我和Anne一抓到线路空档,就先打电话回台湾和泰国报平安。

其实对于生在地震带上的我来说,那天黄昏时的地震强度根本不算什么。

当时地震一停,电脑室几乎立刻为之一空,只剩下我和另外一位来自日本的女同学犹自“老神在在”的固守在电脑前等电来。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十五分钟过去了……我们两人终于开始不耐烦的埋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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