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乔……阿乔你别在这里睡,我扶你去床上……”
也不知他是不是听见了,便醉醺醺地抬起脸来倒向她。“惜钰……”
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她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不敢呼吸了。
“呜呜……惜钰……”抱住她的小腿,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小男孩,楚楚可怜地嘤嘤啜泣。“呜呜……”
鼻腔兴起一股酸涩直冲入眼眶,她咬着发颤的唇,低下身来把他牢牢抱住。
“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不哭不哭了。”
“呜……”也不管自己抱着的是不是李幼冰,他只想彻底发泄心中苦闷,于是反而尽情哭了起来。
他哭得很大声,她却是不断抹着自己脸上无声的泪,直到他哭累了。
她把他扶回床上,并倒了杯水给他喝。
结果他仰头喝完再去看她,突然就悲伤地笑了起来。
“幼冰……我一定是醉昏了头,我怎么……怎么觉得……你长得好像堂惜钰呢……”他糊里糊涂地笑,整颗脑袋又沈又痛。
“我对不起你……幼冰……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你原谅我吧……”
堂惜钰整个人就像崩溃似的,握住他的手抵在耳边,伏在床沿不断流泪,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到最后哭得太累,两人都沉沉坠入梦乡。
暖洋洋的晨光曳洒在洁白床单上,照亮室内一景一物。
由于宿醉刚退,杜颂乔扶着疼痛欲裂的额头微微翻身,只觉口干舌燥得要命。
他努力地睁眼想让自己清醒些,无奈眼前景物却分裂成模糊光影,一层又一层。
“头好痛……”
想掀开被子下床去,却发觉自己的手被什么压住,他眯眼望着那坨东西,渐渐分辨出那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
“吓!”他骇地半弹跳起,误以为是李幼冰跑来照顾他。
这一弹动,把堂惜钰也给吵醒,她揉着酸涩肿胀的眼睛抬起头,在看到他的表情时跟着震住,昨夜的点滴一一窜进脑袋瓜里,她瞪大眼。
“啊!”
“嗯?”杜颂乔一愕。
用手遮住半张脸,堂惜钰的脸上已是青红交错,心跳声大得吓人。
“我、我、我……”一连说了三个我,她就接不下去了。
“你……你……”杜颂乔却把脸凑过去,用力把她的轮廓看清楚。“你是惜钰?”
她窘困地点头,垂下睫羽不敢看他。“对……对不起,钥匙是李小姐拿给我的,所以……”
因为太过震撼,杜颂乔只能呆呆地坐在那儿,什么都没法思考。
十分钟过去,没人开口的室内气氛凝滞,她扭绞着手,知道自己一定要打破僵局,不能再这么下去。
“我……我错怪你了。”她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卑屈自责过。“昨天我回到渔村,才知道事实真相,如果我早点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今天我们也不会变成这样……我、我真的很抱歉,而且我还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听你解释,我……”
“你不要抱歉!”趁着还有三分酒意,他壮大胆子截断她的话。“是你说过要我不要再去找你,是你说过人事已非。”
“不!那不是我真正的意思!”她急促地。“我是因为太介意你来了台北、还另结新欢交了女朋友,所以才会气得口不择言。”
“你说得很对,是我用情不专,反正,我是有老婆有小孩的人。”他嘲弄地摆手摇头。
“阿乔,你不要拿话酸我,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她眼眶兜地一红。
“你怎么会有错?错的人是我,我没有办法让你信任,才会眼睁睁地看你从我面前溜走,一次又一次。”
“不!那全是因为我个性太过倔强的关系,不是你的问题。”
“就像你说的,一切已经太迟。”
他无情的回句令她的心狠狠受痛,终于明白,被人断然拒绝会是这么难受。
“阿乔……”
“让我告诉你那时候是怎么回事好了,”他的嗓音清冷,没有一丝温度。“晓伶是我自小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因为她的妈妈很早去世,只留下她跟她当时还是酒鬼的老爸相依为命。
“于是高中毕业后,她只身去台中工作,认识了一个男人,也就是她现在的丈夫,但因为种种原因,她在发现怀有他的孩子后便离开他,决定把小孩生下来独自抚养。后来每回她去做产检什么的,我只要放假有空都会陪她一块儿去,就是不想她遭到异样眼光,也可以顺便照顾她,毕竟当时的晓伶处境已经很可怜,身为朋友,只要能帮她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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