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碰我,离我远一点。”我歇斯底里地回应他。
不知为什么?我嫌弃他碰我。
最后,法兰克不再说话,他尊重我,黯然离开。
他走后的屋子变得冷清,我一定伤了他。窗外的雪飘得厉害,而我也哭得莫名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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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的春天,莹莹的来信说,夏静为了尹毅和家人决裂,她搬出家住在外头,莹莹担心夏静,也搬出来和她租房子住一块儿,希望能照料着她。
夏静和尹毅的婚事诸多阴挠,所以再三延宕。而夏静因患了厌食症,身体也显得愈来愈差,瘦得吓人。
信的结尾,莹莹捎了个好消息,她最近认识了一个不错的男人,一切在进展当中。
我坐在校园一株绿意盎然的大树下读着这封信,一颗心更加的悬念在T省的友人,虽然美国有偌大美丽的公园,有优闲的生活,可是,我还是喜欢拥挤、繁忙、嘈杂的T省,我习惯那儿了,我是属于那儿的。
“嗨,克丽丝汀,你好吗?”一个声音呼唤我。
是他,法兰克。我抬头,尴尬地看着神情自若跟我打招呼的他。
“不怎么好。你呢?你好吗?”
自从圣诞节后,我和他再没见过面了。我不上图书馆看书,有意躲开他。
“我很好,谢谢。我可以坐下吗?”他客气地问,一贯的绅土派头。
“当然。我很抱歉,圣诞节那天,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
“我已经忘了这事了。”他不在意的笑说。
我投给他一抹感激的微笑。
法兰克是个体贴的好男人,而我却没爱上他,是不是很傻呢?
“我想回T省。”我幽幽地对他说。
“你剩半年的时间就可以拿到学位了,难道你要放弃?”他吃惊地盯着我说。
“我不在乎,我只想回T省,立刻。”
“你有爱人在T省吗?”
“没有。”
“是什么力量驱使你放弃学位回去?”
“朋友。我感觉自己才是属于那里的,我不想一个人孤单的待在美国,我受不了了。”
就这样,我在盛春隆隆的时候,匆忙的收拾行李逃回T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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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爱吃火锅的女人住在一起,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组合。
在春天里吃火锅,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但是,谁管得了这么许多?
想想,在美国哪能吃到道地的T省菜?即使有,感觉不对、心情不对,味道就差了。
“没想到你这么任性,你该打电话回来和我们商量的,也许我们可以过去美国一趟,这样你就不必辍学了。”莹莹边涮着她最爱的蛤蜊边教训我。
“不要紧,能和你们在一块儿,我心甘情愿。”
“换成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一个人在异乡实在太孤单了。”夏静含笑地瞄了我一眼。
她是支持我的。
“你们两个既任性又顽固,完全破坏都市丛林的生活规则。”莹莹说。
“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不能欺骗自己的感情,毁灭自己的灵魂。”夏静说。
“你太乌托邦主义了。这是一个不讲感情、讲求实际的世纪,你不欺骗自己的感情,别人会欺骗你的感情,你不毁灭自己的灵魂,别人会毁灭你的灵魂。与其遭人残害,不如先自残,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怀疑,你和我是活在同一个世界里。”
“我们都活在同一个世界里,不过自下而上在不同的空间。”最后我说。
如果说,夏静是水,那么莹莹就是火。夏静以为人性本善,莹莹以为人性本恶。两人的看法即使天壤之别,但却能水火交融。
至于我,我则是中庸。
我不是水,不是火,是氧。我不知道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或许是一体两面。
大抵是这样的性质,所以我才能渗入水火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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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静变了,她的眉头永远有一道哀愁。我常和莹莹私下揣测,但终究难以测知这哀愁有多深沉。
而惟一能化解夏静这道哀愁的人是尹毅,只是,他消除的是形而外的。
星期天的午后,尹毅打电话来,夏静雀跃的喜上眉梢盛装出门。这是我回来后,首次见到夏静笑得开怀。
我和莹莹都没节目,闲得发慌,于是买了堆零食糕点,时兴学人在家喝下午茶,附庸风雅一番。
“难得见夏静笑得合不拢嘴。”我对莹莹说。
“她的解药出现了嘛。”
“我回来也有一段日子了,今天才听到尹毅的电话,他很忙吗?”我满腹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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