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或这只是席与蝶所策划的一桩阴谋?
该死,他早该料到她会有这一步的,他想着。席为丞是她的堂哥,也是原本席家企业的继承人,因为不满席氏企业被他并购,率人到他的办公室内砸毁玻璃并毁损物品泄愤,被大楼的安全警卫逮捕并移送警局。
他可以理解他们无法接受事实的心态,也无意追究那些物质上的损失,只要席为丞有一丝后悔或道歉的诚意,他甚至可以将这件事当没发生过一笔勾销。但席为丞非但不领情,反而更加理直气壮、气焰嚣张且毫无悔意。
原本他并不打算对席为丞的罪行多作追究的,毕竟这件事若闹上法庭,不但浪费时间和精力,对席为丞的未来也会是个无法磨灭的污点。他只是想挫挫席为丞的锐气罢了,等过两天席家人接受了事实之后,他的律师自然会撤回告诉。
只不过,席与蝶却先一步来找他。此时此刻,她就站在他面前,咽下傲气和自尊,只为了求他高抬贵手放了席为丞一马。席为丞未来的命运就掌握在他手里,只要他一句话……
“你三更半夜单独地约见我,只是为了这件事?”褚拓淡淡地问。
她垂下眼睑,呼吸困难。“我不想让他的骄傲害惨了自己。叔叔老了,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我只是觉得应该有些实际的行动,而不只是坐在家里咒骂,却改变不了什么。”
“如果不是他野心太大,没有经过审慎评估便投入一个完全不了解的行业,也不会弄到现在两头落空的地步。”褚拓的嘴角嘲弄地一撇。“回家去吧,席与蝶,席家仅存的那间纺织公司虽说不大,但如果妥善经营的话,也够你们席家一辈子吃喝不尽了。”
席与蝶寂然不动,咬住下唇,努力维持尊严。他是在暗示她知难而退,她知道,但她不能,如果她退缩了,那么为丞就会被关进监狱,整个席家就会崩解,再也没有平静的一天。
“我知道。”她挺直背脊,仰起下巴,镇静地直视着他。“除了为丞的事之外,我另外有几个要求,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听听。”
他往后靠着栏杆,似乎深感兴趣。“你说。”
“既然席氏企业归你所有是个既定的事实,我希望你至少能做到几点;除非有人自动离职,否则我希望你别解雇原有的员工,他们都是对席氏有所贡献的元老。”
“你不觉得你要求的太多了吗?”褚拓眯起眼睛嘲弄道。“你要我撤回对席为丞的告诉也就罢了,为了成全你高贵的情操,我还必须配合你悲天悯人的胸怀,保住席氏上下两千名员工的饭碗?你不觉得你太贪心了吗?”
话一出口,他马上后悔了。该死,他不是故意要如此刻薄的。他察觉出她的难堪,看见她眼里闪过的痛楚。
席与蝶用力吞咽了一下,命令自己停止颤抖。
“别这样,褚拓。”她轻喃,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过分,但……就算是我求你,好吗?”
他想摇晃她,让她知道她没有资格要求这些,任何人都没有资格。但他没有开口,冷静的黑眸扫过她全身,从她薄施脂粉的鹅蛋脸上至她微露的香肩,再往下到她身上那袭完全合身的丝质黑缎礼服。
他早知道席与蝶很美,姣美脱俗仿佛落入凡间的天使。
更可能是个心怀不轨的恶魔,一丝嘲讽闪过他眼底。或许他太低估了她对他的影响力,即使明知道她意有所图,他仍然无法控制因她的接近而引起的紧绷感。也就是这点令他懊恼。
“我有什么好处?”褚拓抬抬手,手指轻柔地划过她的脸颊。
一抹轻颤窜过她全身。他靠得好近,近得她可以感觉他的气息在她唇上徘徊。
她用舌尖润了润唇,有些迟疑和不安。“你是什么意思?”
“我从不做没有代价的事,席与蝶。”他懒懒地道,一手轻柔地在她裸露的肩上游移。“你要我撤回对席为丞的告诉,让你对你叔叔报恩,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他感觉她的身子微微绷紧。
“你已经并购了席氏,可以为所欲为,难道这还不够?”
“当然不够,这和你的要求是两码子事,怎可混为一谈?”他慢慢地说道,眼睛紧盯住她。“你想和我谈交易,就必须握有足够的筹码。你拿什么条件和我交换席为丞的自由,席与蝶?”
她瞪视着他,呼吸急促。“还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
“噢,你当然有。”他拉近她,让她的娇躯完全贴在他雄伟的男性躯干上。当她感觉到他明显的男性欲望紧抵着她时,她惊慌地涨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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