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胤书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他明明记得何梦禅是“五年级中段班”的男子,但朝他们这桌走来的,却像是大他没两三岁的哥哥。
“缘筝。”那个年轻俊逸的大哥哥在缘筝身旁的椅子坐下。
啊!此人的风仪气度比他想像中的样子还要好上十倍,简直是温柔中不失气宇轩昂,既聪明又谦和,像飞在云端的鹤。面对这样一个有书卷味及中国味的美男子,徐胤书觉得自卑。
“这位就是徐胤书同学吧?”何梦禅客气地朝徐胤书一笑。
看见徐胤书,何梦禅只觉得青春少年最令人羡慕,那满身的健康气息、那样阳光的感觉,岂是他可以拥有的?
徐胤书把自己当成玻璃珠,把何梦掸当成了珍珠,玻璃珠自然是比珍珠逊色许多了。
“何……何老师,您好。”徐胤书误把装有果糖的杯子当成咖啡喝了一口,尝到甜味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失误。
杜缘筝这才知道原来“凸槌”可以变成一种病毒,而且传染得很快。
“别紧张。”何梦样温煦地笑;“现代人太容易焦虑了,所以他们喜欢吃大量的甜食,借着唾液的分泌,好让紧绷的情绪得到缓和。这是有医学根据的,甜食可以帮助人们放轻松。”
杜缘筝微笑着频频点头。她对何梦禅的肯定,让徐胤书醋意更浓。
何梦样又说:“但是紧张的情况多了,甜食也吃得多,这样对身体不好,所以我不建议你多吃甜食。放轻松,暂时忘了我是个老师。你可以大着胆子说话,不必害怕会影响金融行情,且我想你的言语会激怒盖达组织的机率很小,而辜先生和汪先生也很久不开会了,我们不做两岸对谈,也不谈几边几国,我们走的是第四条路线。”
“第四条路线?”徐胤书不懂何氏幽默。
“就是不谈政治——放轻松。”杜缘筝解释。
徐胤书笑不出来,但这并非是因为何梦禅说的笑话简直是冷到北极去,而是缘筝与何梦禅的默契似乎不错。徐胤书也很后悔,他认为自己不该坐在何梦禅的老位置上,却让何梦禅有机会和绿筝坐在一起。
与何梦禅相当熟识的服务生端着何梦掸最爱喝的兰姆桔汁走了过来。“何老师,你今天怎么晚来几分钟?害你的小女友担心你不会来赴约。”服务生打趣道。
“她才高二,别乱说。”何梦禅微笑望着缘筝:“你们校长若知道我的事,会不会记你大过?”
杜缘筝抿着唇:“才不会呢!我们又没怎样。”她在忍着笑,因为她发现,何梦禅似已承认他和她是一对恋人,所以,才担心两人的交往会替她惹来麻烦。
徐胤书静静地看着何梦禅与缘筝聊天,自己却插不上话,时光的流逝令他的沮丧逐渐加深。好不容易挨到四点,何梦禅要回家整理社团资料,便想先离开。
“徐同学,你今天话很少,这和缘筝平常所形容的你很不一样。”三个人走出大门,分手前,何梦禅对徐胤书说。“下次我们再另外找个地方聊。”
徐胤书在“春之木棉花”里的确觉得很拘束,因为这是何梦禅常来的地方,感觉上好像是何梦禅的地盘。就连餐厅里的经理和服务生,也都和何梦禅是站在同一阵线的。
“好哇!我知道文化中心隔壁有一家‘琴棋书画’,那里气氛挺优的。”徐胤书想证明自己的艺术涵养不比何梦掸差,所以想出这么一个别致的地方。
何梦禅原本春风一般的笑容消失了,“琴棋书画”勾起他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这个地方,曾让他快乐,也曾让他酸楚,虽已为那段过往加上封印、严禁追忆,但今日被无意中揭开,麻痹已久的痛楚如今却是强烈发作。
“何大哥。”只有杜缘筝明白何梦禅心痛的原由,她为徐胤书的粗心大意而感到歉疚。
傻傻的徐胤书,还不知“琴棋书画”对何梦禅而言是具有杀伤力的。
何梦掸忍住欲哭的冲动:“我回去了,下次再见。”勉强挤出笑容,他挥挥手,随即搭上一班公车离去。
“他干嘛呀?愁眉苦脸的。”徐胤书总算发觉不对劲了。
原来一个人的背影也会泄漏寂寞的心事。徐胤书今日才亲眼见证。
杜缘筝嘟着嘴,明瞳中有对何梦样的怜惜、对徐胤书的埋怨。“那是他和初恋情人约会和分手的地方。”
她冷着脸一路往前走着,最令她不悦的,并非是徐胤书的无心之过,而是那个让何梦样深爱过的女孩,至今仍是他最挂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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