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缘筝摇摇头,她根本不敢问。平常,她与何梦禅之间能说的只有押花和课业方面的话题。何梦禅很少聊起过去的事,对于那段初恋,他只以简单的几句话带过。
“别想太多,或许何大哥心情不好,是因为别的事情。”徐胤书表现得很乐观:“我想过几天他就会写信给你。你还是学生,考试又快到了,何大哥希望你用功读书,所以才不敢打扰你。所以你应该专心念书,才不会辜负何大哥的期待和苦心。”
杜缘筝望着眼前这未满十七岁的男孩,竟然比自己还要早熟,什么事都比自己想得更多更周到。她对徐胤书突然有了不同的看法,觉得他很可靠、很值得信赖。
徐胤书心中却有苦苦涩涩的滋味,他真不明白干嘛要替何梦禅说好话?心机重的人,早就在此时对何梦弹落阱下石才对。
不过,他还是不忍见缘筝自寻烦恼。
“为了让学姐心情愉快,小弟我特聘远从巴黎来台的世界首席小提琴演奏家阿莎布鲁为您演奏古典名曲。”徐胤书一边哼着柴可夫斯基的小提琴协奏曲,一边假装在拉着小提琴。
杜缘筝终于卸尽愁容,换上甜美可人的笑颜。
季晓慧走下楼,见此情此景,便忍不住取笑:“演偶像剧啊?
好无聊的剧本。”
徐胤书才不管别人有何看法,只要缘筝开心,他做丑角也值得。
※※※
元旦过后,期末考也紧接着来临,在考完最后一节课,所有的学生都如释重负。一等到结业式完毕,寒假开始,住宿生都快快乐乐打包行李,到旗山北站搭客运回家。
在车上,杜缘筝和徐胤书坐在一起,杜缘笛和死党坐在最后一排,正在商量要去民雄探访鬼屋,而坐在杜缘筝后面的唐敏正和季晓慧说:
“牧场实习我错了一题,禽畜保健我错了三题,看来我又有两科不能得满分了。”
杜缘筝向徐胤书吐吐舌头:“她就是这样高标准,为了三年级的全省农科技艺竞赛,她快用书本把自己砸昏头了。没办法,谁教我们的直系学长年年都拿第一,优良传统反而变成学弟妹的压力,大家都怕丢了学校的脸。”
徐胤书真的很同情畜牧科的学生,光是家畜解剖一本书就比国中英文参考书还厚,他真怕缘筝吃不消。
“一嗅二视三动眼,四滑五叉六外旋,七颜八听九舌咽……”
杜缘筝背起十二对神经的口诀。“连作梦的时候,我都还会梦见这些东西。畜体的脊椎分颈胸腰荐尾,呼吸道、消化道的分布……唉!我快崩溃了。谢天谢地,考试终于考完。”
徐胤书感觉缘筝今日特别兴奋,但似乎不是因为放假的原故。“学姐,何大哥跟你联络过了是不是?”
杜缘筝以左手比出V字型胜利的手势:
“宾果!你答对了。何大哥寄了一张帖子给我,他们在寒假期间有办活动。胤子,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徐胤书真不知是要替缘筝感到欣慰,还是替自己感到命苦?
不是说时间和距离是冲淡感情的杀手吗?那为何与缘筝同校、相处机会较多的他,还是比不上远在台南,对缘筝并不显得特别亲呢的何梦掸?
久久收到何梦禅一封信,竟就让缘筝如此乐不可支。
“下学期我们社团改在图书馆活动,这样我们就不用受到任何乐器的干扰了。”杜缘筝开心地说;“和何大哥的学校合开押花作品展的事,训育组长说要替我们接治;何大哥也很高兴,他说他们社团都已经把要参展的作品准备好了。”
真是三句不离何梦禅!徐胤书希望,缘筝在说话的时候可以“胤子、胤子”喊个不停,他绝对听不腻的。
“胤子,你的作品准备好了没?”杜缘筝笑问。
“有啊。”徐胤书贼兮兮地笑:“我做了一幅螽斯被青蛙吃掉的作品。”
说到螽斯,杜绿筝就想到钟思。“你该不会是开你直系学长的玩笑吧?”
“宾果!”徐胤书以双手比出两个V:“他在宿舍每次一见到我,就大唱‘你把我的女人带走’,我实在受不了那个情歌王子了。”
“嘘。”杜缘筝将右手食指放在唇边。她知道钟思也在同一班车上,万一被钟思听见,徐胤书恐怕会被整得很惨。
徐胤书倒是无所畏惧:“放心啦!现在全男住宿生都站在我这边,大家都支持我。”徐胤书所谓的支持,是所有的男住生都支持他追求缘筝。
车子到了砖仔窑一站,钟思边唱“你把我的女人带走”边走下车,当车子要开走之前,钟思还对着车子大喊:“杜缘筝,我会每天想你一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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