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给我听好了——”凌羽来到他的专属办公桌,双手以横扫千军的气势扫光他桌上的所有物品,以稳固自己的债主地位,把他将得死死的,“我叫凌羽——”
“喂——”杜霆钧开口。
嘿嘿!吓傻了吧?凌羽得意地奸笑,但转身面对时却又硬生生地僵住表皮。
“嗯?你懂不懂规矩?我的台词还没讲完,你抢什么戏?”冷冷的表情,冷冷的口气迎上他的眸子。
好亮的眸子,好温文的眸子。他的脸上没有预期的呆怔及恐惧,反倒有丝好奇,有丝了悟,更有丝探索地盯着她——她的脸,她的身体,她的全部!他要干什么?搜索在她身上的眼光似会灼伤人的灿亮。凌羽开始恼怒,他怎么可以用这么龌龊的眼神盯她?像是——要穿透她的衣服一般。
“不!我只是想提醒你。”忍住笑意,杜霆钧的眼光移去散乱满地的文件,后又回到办公桌,指一指桌上的惟一幸存物——电脑,“这样东西,光凭你的力气是绝对扫不下去的。它的底座是用螺丝固定在桌上的,如果你需要,我是说——如果,我可以替你找把螺丝刀,撬开后会比较方便推下桌,也不会伤到你的手。”
“嗯?”凌羽一怔,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我以为你会需要的。”杜霆钧浅笑。
“你!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凌羽总算明白了他的笑意。变了脸色的同时,下意识地用手掌推他的胸膛,推开两人的距离,用强悍来掩饰接不了轨的错愕!
他若畏惧,她可以更神气!可若他镇定,她要怎么办?枫岸强调了再强调,杜霆钧温文好脾气,是最好对付的一个。也因此,在她的概念里,他该是被吓一吓,便退一退的孬种。可现在,剧情突变,她要怎么继续?
“你——不需要?”隔着厚厚的西装,仍能感受到贴上他胸的她的掌心传来的温度,暖暖的,让他的心脏又猛地跳错一拍。
“混蛋!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咬牙切齿地,管他的反应如何,她只按着预定的应对。但显然,她已处于弱势,“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来意不善!”
“混蛋?我有些搞不懂了!”他轻轻地笑,“你吓晕了我的秘书;踢坏了我的办公室门;弄乱了我准备了一星期的文件——可为什么到头来我却变成了混蛋!至于来意不善——我不是傻瓜!就算是傻瓜也该看得出来。”他仍不生气,仍在微笑,仿佛她的急躁成了一种游戏。他走近她,细细地分辩,“枫堤的舞台主角?!”试探性地确定,看到对方的神情,杜霆钧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认识我?”凌羽吃了一惊,始料未及。
“不!”顿一顿,他笑得更温柔。
他所认识的是一个站在舞台上耀眼灿烂的男子,而现在,性别混淆了。眼光从她的脸游移而下,到胸部,到腰,直到修长的腿。这一切全部被包裹在宽大的T恤及仔裤内,让他更分辨不清。以近距离的判断,她是个女孩,没错!但那一刻突兀的景象怎么也无法从脑中抹除,以至影响到现在的情绪。那个舞台上的“男孩”可是她?或是,他仅只是个长得女气的男子,还是长得男气的女子?不动声色地靠近她,天!他的心跳在加速。
“不管你认不认识我,”凌羽又忍不住挠脸颊,这家伙怎么回事?一会认识,一会又不认识,搞得她头发晕,“反正,我今天代表枫堤,代表枫岸淳,来圣博拿回我们应得的剧务费。”先摊牌。
“拿?”杜霆钧轻笑,原来,她卖力演出的目的就是这个?“对不起,我们与贵剧社之间似乎存在着一些小小的问题,在未解决之前,我无法自作主张给你经费。”
“问题?哼,别以为我不知道。纯属以个人恩怨假公济私地苛扣别人的辛苦工钱,算什么名门正派的作风?”
“因此,你便以同样的三流情节回馈?”杜霆钧知道,他的镇定态度不在她的意料之中,因此让对方有一时的困惑。拉她一起蹲下身,整理地上散乱的纸张交于她手中,她竟也不知不觉地承受着,“有备而来是好事,但你的动作似乎太过戏剧化。想过没有,我秘书被吓到的精神损失费,还有大门的修理费,还有——”
“喂!你在教训我?”火气立刻上蹿,人已腾地移到他面前,而一脚踩上的正是他准备捡起的报告书的第九页。
“我没有教训的意思。只是,我下午开会用的报告书被你踩在了脚下。”他轻叹口气,抓住她的脚踝旁移,岂图挽救他可怜的文件纸。很完整的脚印,看来,再快的挽救速度也是徒劳的,“你看,除了上述的几项费用外,又多了一项纸张费。也许,我们该先谈妥今天因你的破坏力而造成的损失的赔偿问题,然后,再来谈圣博拖欠的剧务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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