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轻似远的脚步声奔向她,凌羽呆呆地抬头遥望。
枫岸淳跑得很快,他的脸上布满焦急,他轻轻地喘息,一手无力地垂落于身体旁侧,手肘处的白色衣料已被火红的鲜血染湿,他的另一手紧紧攥握,掌中,是闪着与蓝盈月举手落下时一样的银色光芒。
发生了什么?凌羽错愕地回过眼神。
蓝盈月同样盯着枫岸淳手中的光芒以及枫岸淳手肘处的鲜血,“蝶音——你把她怎样了?”她惊呼。
枫岸淳不吭声,咬着牙,铁青着面色步步朝她逼近。
“我——要你偿命!”蓝盈月红了眼眶,疯了似的冲向枫岸淳。突然一声炸响,一阵白色的烟雾阻隔了她的去路。当迷雾散尽时,蓝盈月凭空消失了。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夜色……
凌羽蜷缩着,感觉适才紧紧围抱住她身体的力量,此刻正在放松,正在变沉。她垂下头,看到他眸中原本闪耀的光亮也正在慢慢黯淡。
杜霆钧努力地伸出手指,抚触她的脸颊,替她抹去喷溅于她皮肤的粘湿液体。他柔弱的笑,就如宠溺她时的表情一样。
“凌……凌羽!你一定……一定要听我解……释……”他闭上眼睛,手指从她的脸颊,滑过她的肩颈,滑过她的胸部,垂落地面。
“不!”凌羽尖叫,紧紧地抱住他。
※※※
“为什么?盈月不是离开海岛了吗?她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要杀我?枫岸,为什么?”凌羽伏在隔离玻璃上,看着里面正接受医生检查的杜霆钧。她有太多的不解,太多的困惑需要人来提供答案。
背靠着玻璃的枫岸淳异常的沉默,从进入医院开始,他便什么话也未说过。凌羽侧目望他,同样精雕细琢的侧脸却似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是她所熟悉的社长,不再是那个会与她玩笑娱闹的枫岸。他的沉默中隐藏着太多太多她所陌生的东西,如夜色中的盈月一般,失了熟悉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冷酷。
“她希望枫堤垮台。”他终于开口。
凌羽失措地望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而枫岸淳,也无解释的意愿。他突然回身,捉住她的手,“明天的首场演出,我们必须成功。明白吗?成功!”
“不!”凌羽摇头,“我留在这里陪他,哪儿也不去。”
枫岸淳退一步,向来优雅的表情重重一震,“原来——她并未失败!”他轻轻地低喃,除去鼻梁上的眼镜,以手抚捏。自嘲地笑了起来,“一直以来,我都很执著,却从不知道执著等价于自私。伤了太多的人,却无所知觉。这样的结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老天给了我三年的自由,然后给予惩罚。起码,他是公平的!”
“枫岸!”凌羽听不明白,却能从他忧伤的眼眸中体尝他的痛苦。这些,是他的秘密吗?
“对不起!凌羽!”枫岸淳怜惜地掠过她的短发,转身离开。
“我们还真是有缘!”门旋开,为杜霆钧做完检查的华奚等护士们离开后,才开口。
“是你?”凌羽看到眼前这张冷漠异常的脸庞,同样惊诧,但她顾不了太多,拉住他问:“他伤得严重吗?”
“问题不大。利器仅划裂了皮肤,并未伤到骨头及内部器官,没有生命危险。”华奚答。
“那他为什么会溅出那么多的血,还会晕厥呢?”
“嗯……”华奚顿一顿,很认真地说:“你等一下,我去手术室拿把刀来。”
“干吗?”凌羽错愕道。
“让你亲身体验一下。等试过以后,你一定会明白他为什么会溅血以及晕厥。”他很严肃。
“你有病!”凌羽惊呼。与上次面一点未变,冷血又残酷。
“那是因为你愚蠢!”他冷漠地瞥她一眼,正预备转身离开,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再问:“枫岸呢?”
“刚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凌羽竟有些畏缩。
“离开?你怎么让他走了?”华奚终于皱了一下眉,“他的手不是受伤了吗?”
受伤?!凌羽恍然,脸色更惨白了一层。她愧疚于杜霆钧,却忘记了枫岸淳满臂的鲜血。
“我……”我去追他回来。”凌羽跳起来。
“算了!你进去陪他吧。”华奚阻止她,“枫岸淳——我自有办法!”他真的转身离开。
凌羽旋开门的瞬间,突然顿住。望着华奚的背影,心中的困惑又增添了一条:他刚才叫枫岸的名字了?他——认识枫岸?
※※※
病房里的灯光昏暗,空气中似乎隐约弥蔓着血腥的味道。杜霆钧赤裸的上身被无数白布条包裹着。他的呼吸很轻微,仿佛已经耗尽了体力,无力再做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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