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所好!这是天性,谁也无法强求。”枫岸淳的眸中突然闪出些嗜血的光芒,与平常截然不同的光芒。相当危险,但有黑暗与镜片为之遮挡,所以旁人并未察觉,“既然你父亲坚持。那么,今天就勉为其难地涉猎一二,也许,你会发现些不同之处。”
“你知道我被父亲逼迫?”捕捉到一句,他有些好奇。
“这么说吧。”枫岸淳又恢复高深莫测的笑容,“这场剧目也可算为你准备的。”
“可我不能久呆。”杜霆钧抱歉地响应,“希望不会辜负了你的辛劳。”
“不会!”枫岸淳答道,“有些事,只需一秒就能确定。”才闭上唇,突然剧场里的所有灯光全部熄灭。
一片漆黑,杜霆钧一时适应不来,有些昏眩,不知身在何处。怎么回事?停电吗?
静默!舞台中央,悠扬的歌声慢慢响起;没有音乐陪衬,在黑色的空间里摇荡,显得格外清冷、凄美。一束昏黄的灯光,照在歌者的身上。
一套浅黄色的中世纪的贵族装,衬着他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下,沿着周身圈出一层朦胧虚幻的光芒;淡青色的披风围过颈项向后泻去,直拖到地;及耳的短发完全埋住脸颊,凄迷的眼光直延伸向黑暗。
他半跪于地,怀抱着他那已死去了的心爱的女子,娓婉而悲伤地吟唱出最后的歌曲。
那歌声,如下了咒符的魔咒。
杜霆钧被牢牢地钉在原地,移动不了半步。那歌声,那影子,那由歌者周身散发出的美丽光晕,如潮水般涌向他,笼罩住他,他甚至忘了呼吸,任心随之摆荡下沉,呆呆地随着歌者的引领,走进一个完全失控的陌生世界。
刹那间,杜霆钧了悟,心生驿动,为他——舞台上的少年。
而枫岸淳,在昏暗的灯晕下不错过杜霆钧脸上的每一寸表情变化,嘴角也不觉地露出了悟的微笑。
一秒钟,的确已足够。
看来,他可以着手剧情的编写,也亲自导演这场动人的爱情戏码了。
※※※
他疯了!
杜霆钧坐在办公桌前,盯视着一份需要他审批的文件,但文件上的内容,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一边从其他部门送来的文件还有好几份,都是需要立刻审阅,签署,再循环下去,展开下一步的工作。一整个上午,他的工作效率达到零点。
满脑子填充的均是那一刻的定影。他的歌声,他凄迷的眼神,长长的披风一泻到底的优雅。
他到底是怎么了?浑浑噩噩间,不能控制心绪,更是烦躁到了坐立不安的境地。这种激荡着盈满胸腔的陌生感觉,是他成长到二十八岁以来从未领略过的,而糟糕的,更令他心悸的是,给他这种感觉的,竟是个——男孩?
杜霆钧深信自己没有特殊嗜好。绝对没有!
可,这一切又要如何解释?
门被轻扣两下,韩旌旋门而人,又一份文件摊到他面前。
“这是助理室开会讨论后定出的与裴氏合作计划草稿。我将昨天会议上裴诚光提出的补充意见与我们的意见,结合上次的议案做了整理,重新制作出的合同书。你看一下,按内容再重新估算一遍所需资金的准确数,再写一份新的可行性报告交于总裁室!明天呈交,可以吗?”
“噢,好!没问题。”他了无耐心地随手翻阅,只看见黑色的字体在白纸上跳跃。
“你没有事吧?”看来不太对劲。韩旌细心地在他脸上搜寻。常令人折服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锁的眉宇。有什么烦心事困扰他?一旁的文件堆积如山,他在做什么?
“没有!”合上文件扔一边,“我明天一早会交到你的办公桌上。一起去吃饭?”他合上眼前的文件站起,懒懒地,意兴阑珊。
“吃饭?午休已过了一个小时,你还没吃吗?”看一下手表,“秦简干什么去了?竟然没有提醒你?”
“啊?过了午休了吗?”杜霆钧僵硬了一下,又讪讪地坐回。他扯动一下脸皮,算是自嘲。
“冤——冤枉呀。”身后有个声音细如蚊蚋的女生,正是送另一份文件进来的杜霆钧专属秘书——秦简!她正用着怯弱的声音为自己争辩,“我提醒过经理吃饭的。他不愿意出去,还叫我外买了一份鸡肉套餐。我——我明明放在桌上的,可他碰也没碰又叫我扔去了垃圾桶。我、我……”秦简越说越委屈,泪眼汪汪的,泫然欲泣。
“是吗?”韩旌眯起眼,真不明白,她工作已有两年了吧,若论涉人社会的经验也该越积越多,变得更老道些,怎么仍像闺房小姐般,动不动就掉泪?若非她的工作能力还算强,这种胆小单纯的丫头早就让他炒回家了。哭!他忍不住再欺负而去,“你说有买,有证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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