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女子若花,那么勉勉毫无疑问的定是带刺蔷薇——艳丽而扎手,向阳且横溢着芬芳,眩目得叫人睁不开眼。
若不是有了更深沉的体认,他不会比以前更爱捉弄她,更爱看她难得无措的模样,而且看见她为了自己受伤的焦急,更加感动——偏偏迟钝如勉勉者不懂,叫他又好气,又好笑。
“叶维?你睡着了?”单勉勉见他倚在自己肩上,一副很适得其所的悠哉模样,以为他已然梦周公去也,不由得激怒。“你这样我怎么办啊?叶维!”
叶维唇边扯出一笑。“我睡着了。”
“你!”勉勉气结。正要发难时,冷不防耳边传来一句。
“我是伤患唷!你要是乱来,我可是会喊救命的。”
“喊救命?”勉勉一楞,是她该喊非礼吧?!
“是啊!万一你怒极行凶,我又因为无反抗能力而任你宰割,那么……”他还没来得及讲完,便听见一句无可奈何,又夹杂着簿怒的回答——
“好啦好啦!讲那么多废话,你有完没完?”伤得这么重还只顾着抬杠,单勉勉真的被他打败了。“只准再靠五分钟。”
“好。”叶维嘿嘿偷笑,得到明言应允后,他便顺理成章的将自身的重量全部放松至勉勉身上,量她逞强也不敢叫苦,唇边泛出一抹得意兮兮的笑容。
喔!他绝对绝对不是故意忘了告诉单勉勉,他们彼此都没有戴手表的唷!五分钟?自由心证吧!
***
大概是金创药真有奇效,没过几天,叶维的伤便好得差不多了,纪远怀对他体质之好啧啧称奇,勉勉却不以为然。
“单细胞生物嘛,当然好得快。”
“拜托!不知道是谁唷!那个时候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扯着我叫叶维叶维的,要不是怕被她吵死,我才懒得那么快好起来。”
“哼哼!要不是怕被某位烂人拖累,甚至危及到我们的性命,我早就撒手不管了。”单勉勉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模样,一面避重就轻扯开话题,一面若无其事的吃着刚烤好的鸡腿。
“喂喂!你怎么不体谅体谅一下大病初愈的我?居然狠心的霸占了最补的鸡腿?”眼看鸡肉被勉勉一口口吞落肚腹,叶维馋虫骚动,口水直流。
“病人还是吃清淡一点好,这鸡腿又油又腻的,我跟远怀就帮你把它啃了吧!这样你就不会受到诱惑,多好!”
“那鸡胸肉呢?”叶维还没讲完,就见纪远怀自动自发的抓起鸡身便大口咬下,一面还啧啧有声。“唔,这只鸡没啥肉,啃没两口就见了骨头,我看你不用浪费力气在这只排骨鸡上啃来啃去了,多累啊!这种事我和勉勉来就好。”纪远怀边说,边用牙齿撕下一大块鸡肉,咬嚼咬嚼着。
“那那那……鸡屁股!来块屁股,小小的屁股总可以吧!”叶维高亢的大叫着。他的要求不多,真的不多!只要有“一丁点儿”肉吃就满足了!这几天老是啃大馒头、杠子头、窝窝头,吃得他一个头两个大,现下看到鸡肉,他真的什么尊严都没有了。
“不行!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果你吃坏了肚子,那你叫我们于心何安呢?姑息乃完蛋之母,你就忍耐一下吧!”单勉勉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那我究竟吃什么?”叶维垮着脸,指着自己问,话声甫落,纪远怀便丢了几颗红不红、青不青,说不出名儿的果子给他。
“你吃这个,清淡又营养。”
“喂!好兄弟,怎么连你都整我?!”拜托,这是什么“碗搁”啊!
“呸!谁是你的好兄弟?!我不被你带衰就谢谢玉皇大帝了,谁要当你兄弟?”纪远怀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唉,男子汉大丈夫这么爱记仇,你心胸这么狭窄是把不到马子的。”他哺哺自语着。
纪远怀耳力灵敏,听见他的话,便吼道:“什么把?!什么马子?!”
叶维看他一脸凶相,嘿嘿笑了两声。“呢……这个把嘛!就是扫把的把,马子……你听错了,是麻子!我的意思是说,这个记仇对身体不好,不把仇恨用扫把清出心底的话,郁结久了就会长得满脸麻子!”挤了半天好不容易衔接拼凑的完整,叶维这才呼了一口气。
“拗得有够硬。”单勉勉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谁跟你记仇!我像是那种会记仇的人吗?”纪远怀看他讲得不伦不类,更是恼怒。
“当然当然!纪老弟你武功卓绝、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彬彬有礼,兼之急公好义、侠骨柔肠,不辞辛苦护送我和勉勉假扮格格逃亡。又提供小小的金创药一罐和苦不堪言的六合止痛散一瓶、大哥我真是铭感五内、刻骨铭心、永志不忘、千言万语、话短情长、言不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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