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东云抬起眉。“你只吃这样?”她很瘦,几乎握得到骨头,不自觉地,他又想起她手的触感。
夏生慌乱地笑了笑,她无法抗拒褚东云的视线,那令人心慌。“是,我不饿。”于是她胡乱地点了点头,随便答应过去。反正等会儿回家时再吃饭便成了,这些年来她忙于工作,吃得不多也是事实。
褚东云没再问下去,服务生便道:“这样便可以了吗?”
这时,他又突地开口。“再加一份和我一样的。”
“是。”服务生点头记下,随即离去,夏生有点错愕,她茫然地看着褚东云。褚东云却没理会她,和常副董说起话来。
“蓝小姐,那份资料,请拿给常副董看一下。”过了一会儿,褚东云才抬起头来对她说道。却不意看见蓝夏生有点怔忡地看着自己,褚东云于是拿笔在她面前的桌上敲了敲。“蓝小姐。”
夏生猛然清醒,连忙伸手去拿文件,脸上一阵不自然的绯红。她又来了,每次一看见褚东云便完全地失魂落魄、六神无主,再这样下去以后怎么跟他共事呢?褚东云会要一个老是心不在焉的下属吗?她太散漫了呀!她把文件拿出来,递到常副董手中,常副董顺手接过,而当夏生正想松手时,常副董却顺势拉住她的手。“蓝小姐,你怎么都不讲话啊?”
夏生一阵惊愕,没想到有人会注意到她的沉默,不禁腼腆地牵了牵嘴角,想把手抽出来,但常副董却紧抓着不放。
“叫你蓝小姐好像显得有点陌生,我就叫你夏生吧,怎样?”常副董嘻嘻笑着。“这……”夏生觉得有点别扭,他可没连褚东云都敢叫名字啊!“我这人啊,最讨厌别人小姐来先生去的了!一点都不亲切,没意思!还是叫人家的名字,听起来也比较熟悉嘛,你说是不?”常副董边说,边抓着夏生的手在掌中摩挲着。“哎唷!夏生,你的手怎么那么小、那么冰啊?是不是会冷啊?”
冷?她是觉得被一个陌生人毫无来由地触碰而感到不舒服,偏偏这人又是公司的重要客户,开罪不得的,她能怎么办?一旁的褚东云,似乎全没有注意到方才的状况,一直到常副董方才说了那句活后,他才抬起头来。
她的手是冷的?不对。记忆中的手带着温柔的暖意,怎会是冰冷?褚东云心底陡然掠过这种想法,然后将视线放到另外两人身上,这才看见夏生的窘境。“我看一定是俱乐部里的冷气太冷了,你觉得不舒服对不对?你等等,我叫经理把冷气关小一点。”常副董别的没有,喝来呼去的本事倒挺夸张,他正举起手来要叫人过来时,却听见褚东云咳了两声。
“常副董,多谢您的好意。”他道,然后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递给夏生。“会冷,就先穿着吧!”
常副董微微一愣,手举在半空中差点放不下来,夏生便乘此刻脱出了被握着的那只手掌,双手接过了褚东云的外套。“谢谢。您不冷吗?”
褚东云没回答,只是兀自埋首于文件中。
蓝夏生的心底,半是失落的怅然,半是些微的喜悦,她将褚东云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折叠好后,暂时搁置在膝盖上。无论再怎么说,现在可不是私人场合,凡是总是小心一点好。膝上的衣服略略地残留了褚东云的体温,还有一种淡淡的、不属于香水而像是阳光的香味,怎么形容也说不清楚……像几年前她在自家附近的大桥下所遇见的少年,发丝被金黄阳光溅染成金褐色,整个人融着芬芳。
仅是一件衣服,夏生便心动、心痛得无以复加。那个下午,无异是她生命记忆中最值得回忆的下午,但那之后所发生的事,却也是她一辈子都不愿再想起的过去。服务生打断了她的思绪。“抱歉,上菜了。”
她闻言,微微侧开身子,好让服务生将餐点端上来,丰盛的饭菜让她看得目不暇给。褚东云见她一脸错愕,忽地觉得有点好笑。“吃吧!”他道。
夏生犹处在对食物的“惊艳”里。
她刚领薪水的时候,曾经带着弟弟去吃过一客一、两百块钱的廉价牛排,姊弟两人当作是大事般地郑重,如今和眼前的东西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倒是常副董,一边喝着服务生倒的葡萄酒,一边还示意夏生也喝。“蓝小姐,不要客气嘛!来,这葡萄酒不会醉的。”
葡萄酒?夏生只吃过烧酒鸡。
她有点为难地举起杯子轻啜了一口,便放下杯子,但常副董显然不打算放过她,一直劝着酒。“怎么只喝一点?这你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夏生有点辞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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