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茎、叶子,妖艳的花朵,加上猫叫声……不知道为什么扯开了她的思绪,她突然想起那天在她面前气得扑扑跳、对着她大吼大叫的男人,然后想起自己那天在桌下看见的……属于两只猫咪淫靡的气氛……忍不住红透了白晰赛雪的脸蛋。
不知道后来怎么了?她停下嘴里哼的小曲。应该没事吧?她体内过于乐观的因子又发作了。应该是没事的,两个星期了,她并没有接到任何音量接近吼叫的电话。
她一个人在宽敞幽大到无生气的房子内笑了起来。
印象中她从没碰过这么爱生气的人,若有人想跟她吵架,也都会因为她的轻声细语而没了骂人的力气,如果骂人还得不到回应,那还有什么乐趣呢?
她不是不吵,是懒,太花费力气,所以对于那个三不五时便火气上升、劈头大骂的男人有很深刻的印象。
他是个怪人!这是孙和奏归咎出的结论。
明明就是个粗犷、像是以火焰为守护神的男人,怎么会有那么温柔的眼神呢?但可惜的是,那只有对猫……
真是太丢人了!人怎么可以输给了一只猫呢?她不明白。
她看见桌上未完成的施工细部设计图,发觉自己似乎放了太多心思在一个陌生男人身上。
“无聊!”红艳的唇几近无声的吐出这两个字,她又埋首回工作中。
“嘟嘟!嘟嘟!”
电话钤声不识相地选择在这当下响起,让孙和奏的心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
不会这么巧吧?她才以为那天那样的窘境其实并没有任何后遗症的时刻,便立刻得到了反驳。
会不会她一接起电话就有怒焰冲天的三字经跑出来?她想,除了乐观以外,她其实还很爱幻想。
考虑了一下,直到她觉得自己如果再不接起,钤声随时可能终止时,她终于决定勇敢面对了。
“喂……”她还是有些迟疑,下意识将话筒离耳朵有五公分。
“小老头!”话筒那方是个戏谑的声音。
“哥!”会这样叫她小老头的也只有老哥了。呼……幸好不是那个暴躁的男人!
“嗯!怎么声音听起来有些害怕?妳又得罪人了?还是有恶魔会吃人?”做老哥的孙乐弦深知自己妹妹不知不觉中就能得罪一票人的功力,她的思考很直线,就算感受到别人的敌意也都能假装不知道,还是一句话——因为懒,却不晓得这样反而更惹人生气,这样的她让人有很好说话的错觉,但其实她很固执,像个小老头。
“哥!你很讨厌耶!”
“哈哈哈!”另一端的人大笑。
“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赶紧转移话题,怕他就这样不知节制地笑下去。
“小老头,你多久没回家了?”
本来接到哥哥电话很开心的孙和奏却突然沉默了。
“很忙吗?”
“嗯!我……我最近比较忙。”她是真的忙碌,最近为了猫咪、搬家,又接了熟人的CASE,推辞不掉,不敢说自己是有那么一点逃避的意味在。
“嗯!”
兄长的沉默让孙和奏觉得自己太坏了,但有些事她就是忍不住逃避,像回家这事就称得上其中一件。
她还想着要不要开口说些什么,孙乐弦开了口,“你不能每次提到这个就逃开,你还是该要抽空回家探望老爸,他很想你。”
“我知道。”她回应的音量有些微弱。“我有时也想,是应该回家了!只是想到得面对妈妈,我有些退缩……”
“你还在意那件事!”话筒里传来重重的叹息,他不太想逼她,因为他同样懂得那种无奈,只是身为兄长的他必须帮父亲传递他对儿女的思念。
“我没办法忘记……”给人感觉平和的她突然很愤慨。“没办法忘记当我无意间发现她背着家人经营起另一段感情时的震惊,不意间从电脑上看见她和不知名男人的谈话,那时候的我甚至怀疑那不是我活着这些年来所认识的人……”她的眼神在说起这段往事时显得空洞,本来灵动的双眸被忧伤占据。
“你果然还在意。”
“我不能不在意啊!”她低喃,“你别说你已经完全忘怀。”
食指和中指不自觉压着铅笔在桌面上滑动。“我是不能,可我又能做什么,她毕竟是我们的母亲,而且最重要的是爸爸什么也没说,我的震惊、愤慨不比你少。”只是他比较懂得忍耐,太会忍耐。
他的苦口婆心最终还是换来了沉默,他知道小妹的小老头毛病又发作了,固执的无法接受他的劝说,只一径用自己的道德标准认定事情,可他自己说得这么好听,只有心里才清楚自己有多憎恨这样的背叛,更憎恨的是自己的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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