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踏在草上的窸窣声,让艳阳下的人儿抬起了头,霞云布满了双颊。是阳光的顽皮?还是因为久违的思念?
孙和奏没有心理准备这么快就见着他,可是如雷的心跳声响出的却是另一种未出口的牵绊。
“你回来了?”即便他人就站在面前,她还是习惯性地问了一声。
“嗯!”他面无表情,维持走来时的姿态和速度,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站定。
她仰起头看他,觉得他像矗立在眼前的高耸巨人。
他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滑过她的脸颊,即使他的表情严肃。
“我有话想跟你说。”她鼓足勇气。
“是你跟微说的那一番话吗?”
“啊?是啊!”大致上差不多。她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只觉气氛吊诡,从来讲话总是声嘶力竭的他,何曾这样轻声细语过?
在太阳越见毒辣的四月天,她却觉阴寒而竖起了寒毛。
“你本来就打算跟我说了吗?”他眼神犀利,深深地看进她眼瞳。
“我……我……”她结巴,有一会儿犹豫。她有想说过,只是始终缺乏勇气,那天翟家老三要她跟他谈谈时的语气,让她觉得如果再拖着这件事,有些……该怎么说呢?
“究竟是什么事让你一直隐瞒着我,就连最后决定说了,我都还得经由别人的告知才知道?我到底算什么?”他再也隐忍不住了。
“不是这样的!我……”她的话含在嘴里想说出口,却又因为不懂如何表达而作罢。
该怎么说出那种对最亲近的人反而越难启齿的感受呢?孙和奏越是紧张,越是无法仔细表达自己的感受,所有支吾的字眼都变成了故意拖延的把戏。
翟日烺不想再冲动地重复错误,让自己出口的字句都化作一道道锐利的刀锋,然后再说那是无心的。于是他背过身,选择握紧拳头,强迫自己保持沉默。
气氛又僵到让孙和奏不知如何开口的程度,她看着翟日烺的背影蒙上了层黯沉的灰色,当中还有怎么也掩饰不了的浓浓伤心。
她想出声,他只是背对她静默着。
再这样下去,结果就只会跟樱花花办纷飞的那天一模一样,一个重复着伤心,一个重复着泪滴。
她怕了!这些日子,她一个人对着两只猫,对着一间空荡荡的大屋,没有人气,只有偶尔听见的几声猫叫,没了颐指气使的使唤、生气一类的,她的生活变得无味。
再盯着眼前挺直腰杆、执意不理会她的男人,她的鼻头抑不住发酸,红了眼眶。
到底要她说什么?
她从秋千上跃下,悄步走到他身后搂着他,小脸就贴在那厚实却又冷漠拒人的高墙上。她觉得自己被丢弃了,从前坚强的伪装再也撑不起来,只能无声在他背上流起泪。
翟日烺在她的脸依偎上来的剎那,背上的肌肉微微一震,可愤怒没让他轻易软下心肠,仍旧僵硬挺直背脊,硬是不肯低头,压不住排山倒海而来的怒意,直到身上棉质POLO衫从背后传来了湿意。
眼泪仍是女人最佳的武器!
她哭了。
坚实的背影似乎没改变,只是这样的认知让他放松高高耸起的肩膀。
背上传来的湿意逐渐扩散。
“别哭了。”他终于开了口。
坠入爱河的男人,即便之前是多么硬的汉子,爱上了,百炼钢也会化作绕指柔,遇上眼泪,只能弃械投降;但是狠起心、拗起脾气时,完全没得谈,翟日烺就是如此。
本来他一个人在澳洲煎熬了一个多月,也想清楚无论她说什么理由,他都会低头,没想到还没见着面,先听了微的一席话,嫉妒作祟,加上不受重视的猜忌,他又死了心,却仍是被她的眼泪给融化,哪还有啥狗屁坚持!
他抱着哭泣得像个小女孩的孙和奏坐到秋千上,一下一下晃动着,大手还不忘连续拍抚着。
“想说话了吗?”他发现她不再抽搐,静了下来。
她鼻音浓浓开了口,“你看我……觉得我是在怎么样家庭成长的小孩?”她先不讲故事,只问这样一道题。
“很受父母重视关心的孩子,家庭温暖和谐。”他不太会猜谜,这样说是猜想她习惯有人关心、热闹的生活,所以才会每每在最脆弱时透露出她的寂寞。
她没说话,只有微笑,久久才又开口,“我本来也这样以为,只是后来才发现不是这样……我的爸妈是那种别人见了总会羡慕不已的夫妻,感情好不在话下,我父亲十分尊重妻子,连孩子的我们也时常是人家欣羡的对象,因为我们的父母对我们开明、自由。对于别人怎么说,我常都只是笑笑,感情好是没错,但其实我母亲对孩子是很严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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