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雷楚看见的那根桩子,上面的导引铁件很明显地就是尺寸不合,如果依照这样的导引焊接,接续部位的焊接不良,焊接深度不够、位置误差过大,容易造成混凝土桩耐力传达不足,进而产生倒塌或拦腰折断的危险。
怎么会这样呢?雷楚愣了愣,只想上前看个清楚,于是离开了车边向前走着。
大雨过后的工地满是积水,土地由于含水量增加而显得松软,走在工地中比平常更加困难。不过为了看个清楚,雷楚仍然继续向前走着。
“小姐!前面很危险,走路要小心呀!”一个挑砖经过的工人好心地提醒。
他大老远就看到这个年轻小姐一路颠踬地往工地前进,高低不平的泥泞路连他们惯于在工地出入的人都不太能克服了,看她这么跌跌撞撞地走着,让人真替她捏一把冷汗。
“好的,我知道了,别担心。”雷楚笑着回头向他道谢,当时她正踩在一道便桥上,桥下是约一公尺深的地基施工洞。
“啊——”雷楚才刚说完,正打算回头继续前进,没想到左脚一滑,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就从没有任何护栏的木造便桥上跌了下去。
***
坐在江天行的车里,雷楚活像是小媳妇似地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
“你也实在是太天才了。”江天行叹了口气,“台风天刚过,你就敢去看工地。”
从临时便桥上跌下来后,雷楚被工地的人连忙送到医院,全身有着大大小小的擦伤,所幸都不严重,不过左脚却因此而扭伤了。今天雷少昊正好发了高烧在家里休息,只好由江天行来接她。
“你们只说昨天不能上工地,可没说今天不可以呀!”雷楚低声抗议着。
“还说!”江天行提高了音量,“你到底懂不懂得什么叫作危险?要你别去工地,就是因为台风天危险;台风刚过,当然也是危险的呀!”
“我知道是我自己不小心……”雷楚顿了顿,“不过这是我的工作啊!”
“工作、工作!你就只顾到工作,没想到我会担心吗?”车子刚好开到了雷楚的住处楼下,江天行索性方向盘一摆,停下车大吼起来。
他真想不透这个女人在想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听话一点、柔弱乖顺一点呢?他又怎么会爱上这样的女人?他真不知该为自己哭还是笑。
他一方面欣赏她对工作的热忱,被她专注的态度深深吸引,另一方面却又时常被她这种仿佛其他都不重要的态度气得牙痒痒的。
她到底把他置于何地?江天行真的很想问,但是又觉得这么问好像有失自己的男性自尊和原则。第一次遇到这种女孩子,真的教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对不起……”雷楚低下头,呐呐地道歉。她也明白自己为大家添了麻烦,让别人为她这么担心,是她最不习惯的。
她是个坚强的人呀!雷楚一直这么告诉自己的。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江天行坦白的示好和追求。
“算了,我送你上楼。”重重叹了口气,江天行也不打算再逼问她什么。爱上这种人,也只有算他自讨苦吃了。
送雷楚上了楼,这是江天行第一次进入雷楚的住处。
雷楚的住处不大,两房一厅,皆使用设计简单明快的家具,教人一看就知道住在这里的是个十分独立而具有主见的女人。
客厅两面都是原木制的书柜,而最显眼的,就是长柜中央放着一张齐璋的照片。
趁着雷楚在为他准备饮料的时候,江天行上前仔细看了看那张照片,照片放在一进门就可以马上看到的位置,显示房子的主人是多么重视照片中的男人。
江天行几乎可以想象,雷楚每天下班后,一走进住处,最先看到的就是这个美丽的男人,她可能还会对着照片打招呼、说着早晚安。
为什么一个远在美国的男人,可以带来这么强大的影响?难道他就真的比不过那个男人吗?江天行越想越不服气。
只不过是比这个男人晚认识了她几年,就一点机会也没有吗?
“明天开始,我来接你上下班!”放下了照片,江天行转身对端着饮料来的雷楚这么说。
“啊?为什么?”听到这句话,雷楚吓了一跳。
她虽然脚扭伤了,但是并没有到不能走路的地步,理所当然还是可以自己开车上下班的,为什么江天行会突然冒出这样的话,而且还用这么坚决的语气?
江天行没有回答,只是用坚定的眼神表示了没有任何商量余地,让一向惯于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雷楚也不敢再开口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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