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有种怪怪的热液流着,让他感到浑身怪异。
“先别管那些。”对于即将告诉她之事,他有点于心不忍。“昨夜,奉芸菲死了。”
凌霜怔忡地眨了眨眼,血色逐渐自她脸上消退。
“这种玩笑不好笑。”而且很缺德。
但申玉烙认真的表情让她恐惧地开始相信他的话,她不相信的摇着头。
“不,是假的,一定没这回事。”
凌霜身子一软往地面滑了下去,申玉烙强健的臂膀用力一伸将她搂了上来。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捉住他衣袖的手是颤抖的,眼泪像水龙头一样立即流了下来。
申玉烙还是没开口,只是紧紧的搂住她的纤腰,他的反应让她不得不信了。
“不,她怎么可能会死,才过了一夜而已,她怎么会说死就死!”
凌霜像是发狂似的又是摇头又是声嘶力竭地呐喊,申玉烙则是一语不发地抱起她往起居室,让她窝在他的胸膛宣泄个够。
良久,她才抽抽噎噎地道:“原因是什么?”
这一问又让他迟疑了下,考虑了会儿才说:“你是知道的,所以你必须靠自己想起来。”虽然很残忍,但这是最快且最有效的方法。
“我知道?莫非……我也在场!”圆圆的眼眸占满了恐惧。
申玉烙不及细想便搂住她轻颤的身躯,温柔的安抚她,“别怕,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它伤害你的。”
奇异地,凌霜听他这么一说竟没理由的相信了,而且害怕与不安也缓缓的消失。
“我要去看她。”她闷闷的喑哑声自他胸前传了出来。
她在心底暗自告诉自己一定要想起发生何事,她不能让菲儿走得不明不白。
***
霪雨霏霏,细细绵绵的雨丝自天际缓缓飘落,为这座墓园增添了几许的哀戚与伤怀。
凌霜望着石碑上面朦胧的字迹,早已分不清是泪水或是雨水所造成的,她只知道她的好朋友长眠九泉之下了。
她再也看不到菲儿明朗的笑靥,再也听不到菲儿朗声大笑,更不会见着菲儿锱铢必较、与她争得面红耳赤的身影了。
为什么会这样,老天爷为什么这么早就带走她?她才二十一岁而已,花样的青春岁月正要展开,她还没玩够也还活得不够久啊!
为什么要带她走!
温暖的手指抚上她冰凉的脸孔,静静的为她擦去泪痕,是申玉烙那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凌霜感激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偏过头看向那一黄土。
两分钟后,申玉烙开口道:“走吧,雨势渐大了。”
见她没动也没说话,他眉头微拢,轻轻拉了她的手臂,怎知她身子顺势向他倾了过来,他连忙丢开伞一把抱住她,在拂开她面颊上的发丝时才发现她肌肤烧烫着。
申玉烙低声咒骂,赶紧抱着她飞奔离去。
来得意外又凶猛的高烧令凌霜足足烧了一夜,还险些引发肺炎。
大病初愈的凌霜终日几乎不开口,不言不笑的,只是一个径发着呆,申玉烙明白,她是在追寻她失去记忆的那一夜。
她憔悴的令人心疼,也认真的让人不舍。他曾告诉过她不要想了,想知道什么细节他会告诉她的,只求她别再折磨自己。
但是,她却坚决的拒绝他。
“我要自己想起来,这是我欠菲儿的。”
“但是……结果你可能不想知道,而且,你也可能会承受不住。”
“不论结果如何我都有心理准备了,哪怕那一夜是噩梦我也要将它找回。”她笑着回答。那是她连日来首次露出的笑容,坚定而璀璨的微笑令他看得几欲痴迷。
一个礼拜过去了,凌霜还是记不起一丝一毫,那消失的记忆就像是被特意藏起来一样,怎么找就是找不到。心急又气馁的她几乎要失望地求助于申玉烙,要他告诉她事实以结束这一场折磨。
这日,她和往常一样坐在窗台上冥想,这儿视线极佳,透过雕花的窗棂可以看清楚过往的路人。在接近黄昏时,屋前的走道上出现一名高瘦的陌生男子,在上阶梯之前,男子似察觉到她的凝视而抬头看向二楼的她。凌霜清灵的眸子望进男子炯黑的眼中,她心头突地紧抽了下,然后,男子唇畔泛起意味深长的笑走进屋内。
一股诡异的感觉笼罩住凌霜,她不明白这份突如其来的不安是打哪来的,她根本不认识那名男子,可是他的眼神令她害怕。
在凌霜思索之际,申玉烙上楼来并且告诉她有访客,来人是奉芸菲惟一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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