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麟——”
“就这么说定了!若衣,我们一起去考师大。你不可意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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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她的人,是见过几次面的玄麟的表格。
半夜十二点多,急促的门铃声,来不及安抚被吵醒的不悦母亲,便被他带来的消息吓得无法反应,只能跟着他匆匆离开家门,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留下。
玄麟出事了。
从南区朝阳明山,银色的跑车宛如划开夜幕的闪电,急速奔驰。一路上,她只听见乐离愤怒而困惑的自言自语:“他从来没有还手——她从来没有还过手啊!那个该死的笨蛋!为什么突然还手!”
进了乐家,很快被带到玄麟的房里。偌大的房间,陌生的面孔来来去去,每一个声音到压得低低的,是怕被人听见。
“血已经止住了……不过,外伤不是最严重的,我们怕的是脑部有血块……”
“……能不能醒来,真的很难说。看起来伤势是不严重,但是我们也见过更轻微的伤势,却演变成植物人的先例……”
“……乐先生,我们还是希望您能将令公子送到医院静养,毕竟他的情况不太适合留在家里……”
他们说什么,她一点也不明白,只知道昨天还霸道的跟她约定要永远在一起的恋人现在却躺在床上,头上的扎着染血的绷带,手上挂着点滴,面色如土,气息奄奄。
若衣,你是我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她呆呆的望着熟悉的俊容,不能自己的开始哭泣。
然后,所有的人声消失,整栋宅第像是一个人都不存在,安静的连庭院里的流水声音都可以清楚听见。
仿佛永无止境的静默中,她开始想——什么事都不能做,她只能想——只能不停地想。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心爱的恋人,靠在床边打瞌睡的身体看起来更显娇小。
伸出手,轻抚覆住半边脸颊的整齐头发,他的若衣,只属于他的若衣。
“小麟。”平静的声音从房间的另一头传过来。
姐姐。穿着一身白色的洋装,似乎一整夜不曾合过眼,向来早熟的眼神在疲惫的脸上显得异常苍老,仿佛承载了太多的哀伤,再无法继续遮掩。血红的乐园鸟保持一贯的沉默,停在她的肩上,安静的梳理着华丽的毛羽。
“姐。”像是沙砾的声音让人不敢相信是出自他的喉咙。
“你已经昏睡一整天了。”摇头示意要他别多说话,二十出头的少女开始有条不紊的陈述他的状况:“医生说你有轻微的脑震荡。昨天照过X光片,脑部虽然没有严重的损伤,但是可能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回弄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等一下我就打电话给医生,看需不需要做更精密的检查。”
这才发现他是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果然,乐家人就算要死,也不能让他死在外面。家丑不能外扬啊。
最后的记忆,是怒极的父亲单手抓起昂贵的梨花木座椅,朝头就砸——想必那老头现在一定后悔得要死。从法国空运来的餐桌椅是透过关系特别定做的,下完订单,要等上整整两年才能取货,更别说一整套都是用同一块原木手工制成的。砸坏了根本没的替换。就算没坏……占过儿子鲜血的椅子大概也不好拿出来招待客人吧?
还有——他迟缓的动着还隐隐作痛的脑袋——他好像听到仲麒的声音?
似乎发现他在找谁,乐颖秋摇摇头,淡淡的说:“小麒会纽约了,好像知道你不会出事。你受伤的那天,他也是这样,自己订好机票。立刻搭了晚班飞机回台湾——爸妈他们还向瞒他,根本没弄清楚……”一行清泪从女孩的眼中溢出,原本努力保持镇定的声音也开始发抖。“……你伤成这样,也没有人敢让奶奶知道,要是……小麟,你不要再让姐姐担心了,好不好?听爸爸的话,选个有用的课系,就算是帮小麒的忙把……你不是老说长大以后要帮小麒管理公司的吗?”
看着印象仲从没有掉过半滴眼泪的姐姐,他却怪异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结了冰,无法回头。
“我知道了,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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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那个死老头一定是故意的。”他不悦的摸摸剃掉的头发。“那椅子砸破我的头,然后趁机要医生借止血之名把我的头发剃掉——嫉妒儿子长得帅也不是这种做法。”
尽管心事重重,她还是忍不住被男友负气的表情逗笑了。
“喂喂,若衣,我是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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