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向晴吃惊地看向Amy,才发现她化着亮丽彩妆的脸上,满满克制不住的愤怒与伤心。
“总经理以为这次的广告企划是他一手包办,做得很好,所以要把接下来整个品牌的产品都交给他负责广
向晴的脸色一下子刷白。“你听谁说的?”
“刚刚到Teday那,整个办公室都在谈这件事,他还跟我恭喜呢!”大大的泪珠从Amy的眼眶边缘溢了出来,声音因怒火而开始颤抖。“那个死人头把所有的功劳都说成是自己的……可是他什么事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做啊!”
陈月翎露出一脸不敢置信,摊倒在座位上,喃喃地说:“怎么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
向晴瞪着Amy,无法置信,直想着:这会不会只是一场误会或玩笑?
但残酷的老天爷,连一点怀疑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就在此时,春风满面的颜斗进紧接在Amy身后踏人办公室,带着恶意的笑容,睥睨地环视三人,然后慢吞吞地开口说:
“啊,看来大家都已经听到了这个消息。真可惜,我本来想亲自跟大家宣布的,毕竟你们虽然工作效率缓慢、办事能力也不怎样,但总算是我的属下。像这么大的好消息,我不亲自来说……”
向晴呆呆地瞪着颜斗进那张小人得意的嘴脸,脑筋一片空白,连一点轻蔑不屑的感觉都挤不出来。
陈月翎低着头,丧气地坐在位子上。
Amy倔强地擦干了眼泪,慢慢地、失魂落魄地走回位子上。
……怎么办?……怎么会?
她为什么没有想到颜斗进竟是这样卑鄙的男人?
她为什么没有想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游手好闲。一无是处的颜斗进,竟然是那只以追待劳的无耻黄雀。
向晴站起身,缓缓走过口沫继续横飞的颜斗进身边,直接踏出门口。
“向小姐,你又要去茶水间吗?正好,帮我泡一杯茶来。”颜斗进充满嘲讽的虚伪声音从背后传来。“要热一点,你知道我的习惯。”
听若未闻,她只是像个被线索操纵的戏偶,木然地走进电梯,走出了公司大门。
oo
做广告这一行,最自由惬意的,莫过于这种旧的案子结束,新案子又还没开始作业的时候。
结束两个月的紧锣密鼓,一个星期上七天班,其中四天回不了家的日子,他喜欢一个人走在台北街头,逛逛橱窗,一边观摩其他人如何呈现商品的特色,也一边吸收最新的流行风向。
踏出诚品书店,婉拒了大亚百货前要求做问卷的人员,愉快地走向新光三越的站前大楼。
五月天,天空却没有梅雨季的气息,温煦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偶尔飘落的小雨增添了情趣,但不减兴致,才要踏进百货公司,戴着太阳眼镜的眼角就闪进一抹熟悉的身影。
高耸的新光三越建筑底下,强烈的大楼风吹乱漆黑的长发。孤单的影子在下午偏斜的阳光底下伸长,人,独坐在广场边的花坛旁,一动也不动,宛如一尊精致的东洋人形被丢弃在路边,任由日晒风吹。
绕个圈圈,到百货公司地下街买了两杯冰砂,又回到门口。
人还在原地。“喝水?”
看看递到眼前的冰砂,向晴茫然地抬头看向高子溘。“学长?”他露出两道酒窝。“还有谁吗?”
她淡淡微笑。“我问了苯问题。”
“天气有点问,喝杯冰砂吧。”他闲闲地在她身边的花坛坐下。“要想事情等会儿再想。”
接过澄黄的杯装百茶果冰砂,她不发一语,静静喝了起来。
昨晚看到的她,意气风发,清丽的脸庞卸下平日的拘谨表情,笑语殷殷的模样。不复见任何工作时的严肃。就连面对孟聃庆时,都还是一派自在,仿佛已经穿全将旧情抛到脑后;无爱一身轻,但此刻的她。却恍如一尊脆弱的陶瓷娃娃,呆呆地垂头定坐,一点生气也没有,根本无法让人联想到才不过十几个小时前的亮丽模样。
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又跟那家伙有关?
不会不会。他想了想,直接否定掉那个猜测。
第一,他刚刚才在办公室跟孟某人一起工作,一个早上下来也不见任何异状;再者,从他们昨晚相处的情况看来,晴学妹应该已经对那家伙彻底断念,不会再为那根花心大萝卜伤神才对。
那,会是什么原因?
这两个月来,他所认识的向晴是一个头脑非常清楚而冷静的女孩,见惯大场面,也总是可以处事自若,更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失态。能让惯来冷静自持的她,在光天化日下露出如此明显失魂落魄的模样,起因想必非比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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