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阮,换你排戏了。”丁峻突然开口,适时地打断这沉闷的气氛,也道出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喔,”阮袭人回过神。“走吧。”她甩甩头,率先走开。
远处的天空被夕阳渲染成一片艳红,美丽的颜色就像她正淌血的心。
她无法忍受再多留一分钟,那只会令她憎恶自己的自作多情。
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眉来又眼去,我只偷看你一眼……她现在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了。
夕阳拖长她孤独的身影。
丁峻看了于拓一眼,然后追上去。
于拓站在风中,一身黑衣,黑色长发飞扬在身后,看起来极端的冷漠与俊美。他在笑,一朵美丽而哀愁的微笑。
答应我,不管我做了什么事,不要恨我……
———
一路走回剧院,阮袭人与丁峻都沉默着。
当她踏上第一个阶梯,丁峻开口了:“你是不是喜欢于拓?”
阮袭人的身子僵住。
“没有。”她闭了闭眼睛,否认。忍了很久的眼泪却在这时滑落下来。
“小阮……”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压抑了一天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她神情木然地走下阶梯,往回家的路走,不理会丁峻的叫唤。
她今天已经受够了!为什么不让她安安静静哀悼她的爱情?!阮袭人边走边用手背抹去新涌出来的眼泪,但却愈抹愈多。
“答应我,不管我做了什么事,不要恨我……”于拓的话悄然在耳边响起。
真狡猾!她停住脚步,立在风中,凄楚地微笑。
她连恨他都难!
———
回到住处,阮袭人直接往房间走。
“袭人,等一下!”凌凡抓了一本杂志追上去。砰!房门在凌凡挺直的鼻尖前关上,凌凡傻了一下。她本来想问问阮袭人杂志上的事情,却被她反常的举动吓住了。“喂,袭人,你怎么了?你出来啊?”一回神,凌凡用力地敲门。
“Leavemealone!”阮袭人用英文吼了一句。
God!事情大条了!凌凡蓦地一惊。
阮袭人平常说话总是温温文文的,不过,当她动起气来,就会猛爆英文。她就见过她在路边骂一个中年人,因为那个男人当街揍打他的妻子与孩子;而那个男人竟然闷不吭声地让她骂,因为阮袭人说的是英文,男人根本不知道她在骂什么。事后问阮袭人,她说还是用她习惯的语言此较畅快。
“喂,喂,袭人呀,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呀。”凌凡开始紧张了。“是不是于拓欺负你?”她想起了杂志上的照片,认定了是于拓的错。“你放心,我这就去找他算帐,替你出口气!”
这时,门打开了,阮袭人站在门口,脸上爬满泪。“不干他的事。”
“袭人,你……”凌凡错愕,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阮袭人这副模样。“都哭成这样,还说不是于拓的错!光凭这张照片,我就可以把他碎尸万段!”凌凡摊开杂志,指着那张放大的彩色照片。
“不干他的事。”阮袭人别开视线,还是那句话。
“袭人……”
“你要是找他麻烦,我就不理你。”说完,阮袭人再次把门关上。
“袭……”凌凡想再敲门,背后一只手伸过来阻止她。
她回头,阿曼达表情肃穆地站在她身后,对她摇摇头:“让她静静。”
“靠!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他!”回到客厅,凌凡气得团团转。“我以为他是爱袭人,我以为他会好好照顾袭人,所以,我才把袭人交给他。结果,他竟然伤了她的心,还让她哭!该死,当初实在不该带袭人去那个鬼试镜会,这样,袭人不会遇见于拓,就不会爱上他,更不会心碎!”
“凌凡,你以为你在扮演上帝吗?”阿曼达在桌上摆着塔罗牌,冷冷地说。
“你是什么意思?”凌凡怒气冲冲地质问。
“你以为是你让他们相爱的吗?”阿曼达又问。
“如果不是我,她就不会认识于拓!”追根究柢,都是她的错!
“你错了。”阿曼达嘴角讥诮地一掀。“坐下来,我告诉你是怎么一回事。”
“拜托,这牌子能代表什么?”凌凡话虽这么说,但还是坐了下来。阿曼达对易经、算命,还有时下流行的塔罗牌都有研究,有时候还满准的。
阿曼达淡淡一笑,翻开一张塔罗牌,上头画着齿轮。
“命运之轮,代表命中的邂逅。”她解释。“在很久很久以前,袭人与于拓的命运就结合了。”她又翻开一张,这次上头是一座塔。“塔是二十二张塔罗牌中最倒楣的一张牌,这意味他们之间发生了意外,使他们因此而错过对方。”她又翻开一张,牌中是三人行的图像。“恋人这张牌,表示一段新关系的开始。也就是说袭人、于拓他们透过了第三者,也就是你,又相遇了。但是,”阿曼达翻出一张面目狰狞的鬼牌,“恶魔……”她沉吟了一下,“他们之间出现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正试图阻扰他们。”她弹了一下纸牌。“这家伙才是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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