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紧张吗?”她反问。
“一切尽其在我。”他说得轻描淡写,又极有自信。
“别说的这么若无其事,别忘了,你也是主角之一,可你却从没跟我对戏。”
仔细回想,还真的没对过呢。照道理说,于拓演出的“魅影”可是剧中的关键人物,他的对手戏除了她扮演的“金喜”外—别无他人。但奇怪的是,这几个月来,他除了指导她的肢体动作、对一下台词,就是没好好地和她对戏。
他若有深意地看她一眼,一抹淡笑挂在嘴角。“别忘了我是“魅影”呀!”
“噫?”不懂!
“大伟虽然是剧院的经营人,但他却更像一抹游魂似的只在暗夜出没,对剧团来说他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但冥冥之中,他却牵引着每一个人,正如我是这出舞台剧的导演。”他的眼光掠过整个剧场。“在现实上,我可以说是大伟的另一个化身,控制着整出戏的流程。我虽然没有参于排练,但我却已经置于其中。”
“就像“魅影”!”阮袭人恍然大悟。
难怪他总是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他们演出,即使没有出言给与指示,但大家总会在他的眼光下调整自己的演出方式。喔,难怪他会亲自出马当她的专属音乐教授,因为金喜不就是这么受大伟的调教吗?
或者说,早在试镜那天,于拓就是魅影本身了。他的阴暗沉郁,他的若即若离,他的偏执疯狂,会不会就像魅影的面具,是一种引诱?
如果说,她与于拓之间的相处,正如金喜与大伟的翻版,都是戏剧的一部分,那么他安排她到他寓所练习、他的关心、他的温柔,还有那一夜的吻……难道也是演戏的一部分?
忽然间,有什么东西轰然撞击脑际,阮袭人的脸一阵苍白。
原来,这一切都是戏!
噢,她真是个大傻瓜,她怎么会以为于拓也对她有感情呢?一股羞愧感袭击而来,阮袭人只觉得自己好丢脸、好羞辱、好……自作多情。
发现于拓那双浓得化不开的眼睛正紧盯着她,她脚下一个踉跄。
“你不舒服?”他立刻扶住她的手肘。
“不……”岂止不舒服,她连说话的力量都快失去了。噢,她好想死。
于拓看了她许久,“我不喜欢。”他突然说。
“什……么?”
“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那肯定是我不喜欢的。”
“你认为……我在想什么?”她勇敢地望着他,似乎想从他的眼眸看出什么,却又怕看出了什么。
““魅影”。”他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眼睛沉得像漫了雾的黑森林。
她惊跳了起来。
“你在害怕。”于拓又说。
她迷乱地看着他,搞不清楚现在的他,究竟是于拓,还是魅影?
“我没有害怕任何事。”她慌乱地摇头。
“你怕的。”他眼里的雾散去,眼睛清澈而毫无城府。“你应该相信我的。”
“我该相信什么?”她又能相信谁?于拓?还是魅影?阮袭人扯起一抹冷笑。
“你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喊出来。
“你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他定定地看她。
她退缩地垂下眼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懦弱。还好这时候有人叫唤于拓.打断这股沉默,但于拓并没有回应,阮袭人感觉到他的黑眼睛仍盯着她。
来人又催促一声。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相信我。”走时,他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
阮袭人抬眼追着他的身影。心,乱成一团。
不远处,一双写满妒嫉怨恨的眼睛瞪视着她。
———
晚上十点钟,演员们结束排练,一个一个互道再见。
“小阮,麻烦你请于导过来看看这边的布景。”
一位后台人员叫住正要打道回府的阮袭人。唉,还是避不成吗?阮袭人暗暗叹息。
自从于拓说了那些奇怪的话,她已经躲他一整天了。
她走向于拓的办公室,门是半掩的,走道流泄出温暖的灯光。阮袭人走到门口,整个人被眼前的画面骇住,她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惊喘。
面对她的是一张长沙发,于拓躺在上头,他累得睡着了,他的脸上有一道阴影,那道阴影来自于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男人有一头金色的长发,他一手搁在椅背,弯身注视着于拓,脸低得几乎要贴上于拓的唇。听到阮袭人的惊喘,他缓缓转过脸,一道凌厉的视线射向胆敢破坏他好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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