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气了,”她下定决心,想把恩怨一次做个了结。“这样吧,我站在这里让你骂到高兴,到你爽为止。”
她那坚毅的表情,破釜沈舟的样子,让他看了实在想笑。其实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心胸狭窄的人,又见到她这么小心翼翼赔不是,老早已经不跟她计较了,偏她又冒出一句这么好笑的话,他忍不住想戏弄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道:“那你脱衣服啊。”
蒲雨苑傻傻地,“脱衣服干什么?”
他忍住笑,一语双关。“不然怎么爽?”
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硬吞给回去,她没好气地说:“那脱裙子不是比较快?”
他耸耸肩。“你要脱我也不反对。”
蒲雨苑终于骂人了。“你变态呀?”
“变态也没你厉害。”他口才好得很,犀利地,“我才转个身,我身边的人就全把你当宝。喂,你是不是会下什么魔咒?”
“我要是会魔法,现在就手一挥让你去马路上撞车子。”什么嘛!她诚心想化解两人之间的纷争,释放出和解的善意,却被他开玩笑拿来耍。她赌气地不向前走,就在路边公车站的侯车亭坐下了。
谭洛胥跟过去,坐在她旁边。“喷,这么恨我?”
“你还不是一样很讨厌我?”蒲雨苑委屈地。奇怪她从前碰到的男人都觉得她很可爱,都很宠她的,为什么惟独他这么例外?
“你怎么不问问看你自己的表现?”果然,他又把发生过的历史事件点出来了。
路上有两只流浪狗,看见蒲雨苑似乎也知道她是好人,摇摇尾巴过来靠在她附近,她翻开皮包,找出早上吃剩的三明治,一点一点剥给它们吃。
她对小狗这么友善,对谭洛胥可就一点和蔼不起来。她连珠炮似的说:“你以为我一天到晚都是衰星啊?那我走过的路不就会裂开?我坐过我椅子等等是不是应该垮掉?”
谭洛胥以机率来算。“我就遇见过你两次,两次都有倒楣事发生。”
“那你今天又遇到我啦。”蒲雨苑忙着替自己辩护,“你看看嘛,看今天会不会有衰事降临在你头上。”
“哗!”他故意做了个骇然的表情。“好恐怖的赌注。”
那神情有点夸大,不像是真的,蒲雨苑忽然觉得谭洛胥只是在跟她开玩笑。她停止了喂小狗的动作,研究似地疑疑问他:“你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只是在闹我?”
堂堂大律师,却居然被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给问倒。他是真的害怕她惹事?还是只是逗她?抑或两种想法都有?
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为了不为难自己,他很快转变了话题:“你那天去找琪臻干什么?”
蒲雨苑实话实说。“她答应让我帮她一起整理蔚丞骐的遗物。”
谭洛胥闻言又是一惊:“她让你进丞骐的屋子?”
停止逗狗的动作,她认真看住他:“你们对我很好奇,相对的我对蔚丞骐也很好奇,但我却已经没有机会认识他了。从他的遗物里,我希望我还能多少了解他一些。”
谭洛胥玩笑地说:“不是趁机去看看那栋房子,好计划以后怎么装潢?”
蒲雨苑蹙蹙眉头,很不喜欢这种说法。“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他半真半假地提醒她:“那栋房子挺值钱的,你不爱钱?”
蒲雨苑连头也没抬,专注着喂小狗吃三明治。“钱谁不爱?但是够用就好了不是吗?”
她太过简单化的答案让谭洛胥楞了一楞。“你的想法真单纯。”
“单纯就好啦。我这人对人生没什么目的,也没什么志向,我觉得生活就是过得快乐,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别人就好了。”蒲雨苑说完,毫不在意地又去逗小狗玩了。
她的回答再度让他感到讶异,没想到看似没大脑的蒲雨苑,偶尔也会说出一两句像样的话来。
蒲雨苑则完全不知道她的生活哲学难得地赢得了谭洛胥的一些些欣赏,小狗们已经吃掉了她剩余的三明治,她没东西好逗小狗玩,刚好谭洛胥的车钥匙被他随手放在长椅上,她就拎着车钥匙在小狗面前晃啊晃,钥匙叮叮当当的,小狗果然有兴趣。
但也许就是太有兴趣了,蒲雨苑没多留心,其中一只狗,竟然猛地突然跃起,咬住了钥匙,转头就跑!
“喂!”谭洛胥警觉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伸手想去抓小狗,结果小狗机盛得很,早跑掉了,害他扑了个空。
完了,完了,又闯祸了?她想也没想,只抛下一句:“我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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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洛胥
蒲雨苑
受委托人而相识
日久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