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邦红叶梦(2)

2025-03-04 评论
这个序很难写。

有千万重的感慨,无法直接说得出来。

我是个加拿大移民。在异乡居住的一段日子,耳闻目睹许许多多的移民故事,无不深感于心。

移民的心情普遍都是沉重的。当他们解决了对居留地前景不明朗的忧疑之后,所要面对的有关爱情、婚姻、事业、儿女教养、朋友相交、生活适应等问题,都有种种挥之不去的无奈与为难。非身历其境,无以言宣个中的苦与涩!

将这些故事写了出来,殷切地期望读者们细阅之后,感慨如我。

也为这年代的一页移民血泪史,理理下一群,以留印记。沈沛昌辗转反侧。

这多月来,一直夜不成眠。

如果在香港,大清早就得起来上班的话,如此失眠法,真不知怎算好?

当然,这个忧虑是多余的。

若还有一份要经常搏杀的正职在身,沈沛昌又怎么会睡不着呢?

就是移民来了温哥华,开始经年累月的过优哉悠哉、投闲置散的日子,精力心神长期处于宽松散没、流离浪荡的状态,以致于身体不觉疲累,才不会渴睡。

此外,最重要还是心境迷离抑郁,无所适从,长夜一至,益发容易胡思乱想,怎么也不能进黑甜之乡。

从前在香港呢,一盘金融投资与财务的生意在手,间有重大事故,或出现棘手问题,要在夜深人静时,躺在床上集中精神细细思量,也不过一忽儿的功夫,眼皮就重得不能再重,体力分明因了早间在工作岗位上的冲刺,而终于不支,非睡不可。

完完全全是鸡与鸡蛋的问题。

在这温哥华找分合身份、合心水的差事?

唉,比每夜希望能早点入睡,还要艰难百倍。

沈沛昌苦笑,转了一个身。

正正对住了妻子的脸。

那面貌在黑夜之中是迷糊的。

沈沛昌想,如果是另外的一个人,会有多好?

她断不会就这样子不理他,昏昏沉沉的管自睡去。

她会一头迈进自己的怀抱里,然后用那甜得发腻的声音,说:“沛昌,我跟你玩个游戏好不好?”

然后,沈沛昌会得一把抱紧她,说:“当然好,当然好,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跟着吻如雨下。

她又会娇柔无力的挡他一档,嗔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又是甚么意思了?

抱住心爱的人儿在床上的男人,除掉了那个独一无二的游戏,根本不作他想。

沈沛昌敢睹,十个男人,十个都跟自己的思维意愿一式一样。

只她强迫自己就范,要玩那个诗情画意的所谓游戏。她说:“沛昌,我们来猜猜今儿个晚上有没有星星?”

“猜中有奖?”沈沛昌问。

“也可以。你要甚么奖?”

真是明知故问。沈沛昌不假思索,说:“当然是玩我的那个游戏!”

她我必定大喊不依,越挣扎、越反对、越顽抗、越撩动沈沛昌体内已燃烧着的熊熊欲火,一发不可收拾。

说真的,沈沛昌自问除了性欲的需要,也是真心诚意爱恋对方的。

他不会对一倜完全没有感情的女人生甚么欲念?

也不必说其他,现今,脑子去回想起从前的种种,原就可以乘机就地取材,发泄到妻子身上去。然,沈沛昌也有百般的不情不愿。

他必须想望其他办法,令自己快快入睡,不再胡想,更不要不期然地想起以往,忆念起她来。

否则,血脉缓缓鼓动扩张,热辣辣的那种感觉,像被火烧,辛苦至极!

火势一旦蔓延之后,要淋熄那团滚烫至沸点热度的火焰,只有选择一跃而起,冲出屋外去跑几圈,或者闭上眼睛,干脆幻想怀抱里的妻就是心中挚爱,以解决难题。

要是采用后者一法,就更对妻子不起了。

然,或者洗钱惠青根本不会跟他一般心事与见识。

实际上,如果夫妇二人同心,也断不会出现第三者了。

沈沛昌移民之后,其实更觉着与妻子在思想行为上的迥异。

枕边人原来是陌生客。

这个发现与肯定,更便他伤心。

沈沛昌心上没由来的不安与恐惧,教他下意识地伸手扭亮了床头灯,要看清楚洗钱惠青这个女人。

妻子在睡觉时不施脂粉,那一脸的雀斑以及细碎的面痣就更肆无忌惮的展示出来。

妻子皮肤一向不好,这是无容否定的事实。

故而,当沈沛昌头一回看见了她,最惊骇的莫如发现年纪已近三十的女人,那张脸依然可以如此玲珑剔透,白里泛红、反光肉滑得不沾半分尘埃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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