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钧苦笑不得,若非是她的任性,他也不会被下追缉令,眼前这个貌似天使的小家伙,其实是个心思单纯的恶魔。
萧健轻笑几声,“不过我道是乐见其成,联合会若因此分裂,不知有多少人会感激涕零,我会是其中之一,所以钧哥,你就干脆委屈点,带丫头远走高飞吧!”
绫依的一颗小脑袋点得都快掉了,“对嘛、对嘛,阿建总算所句人话了,阿钧,我看我们私奔到法国投靠外婆好了,外婆最疼我了,而且她说的话,外公一向不敢不听。”语毕,她揪着三声无奈的士钧胡闹蛮缠。
虽然希望他们真能就此连袂而走,但斗起嘴来,萧健当然站在士钧这一边。
最后说不过他们两人,她索性噘嘴大嗔,“你们怎么那么哈雷啊!”
“什么意思?”他们实在弄不懂时下青少年的怪异用语。
“说你们是LKK(老扣扣)OGS(欧吉桑)还不承认,哈雷就是机车中的机车,难搞的二次方程,真难搞!”她粗俗地说道,抬着小小的下罢,一副好了不起的样子,“你们一定也不知道,‘魏武帝的儿子和后代’是什么意思吧?”
萧健和士钧同时摇头,觉得快被她打败了。
“哈,你们真是木瓜加蛋白耶!(木头呆瓜加笨蛋白痴),是曹丕和曹操,他们是你的祖宗啦!连起来就是‘呸!操你祖宗’。”
两个大男人听她愈说愈不像话,不约而同地想,现在的孩子实在有后“台北市长陈水扁”。什么?不懂?就是“欠扁”啦!
送走吵吵闹闹的两人后,萧健起身走向书房,敲门唤道:“楚纹!”
楚纹放下没有翻过几页的书,回头应道:“门没关,请进!”
他开门进入,近身关心地问:“还会痛吗?”
“还好,用冰块敷过后差不多已经消肿了。”楚纹抱下打起盹儿的玛咪,旋过椅子面对他,“他们走了吗?”
他点头俯视她,若有所思。
玛咪慵懒地走过他的脚边,像知道他们有事要谈似得识趣踱开。
楚纹看出他有话要对她说,然而她并想询问,待在他身边,她总会错觉自己离天堂与地狱都无限近,所有言语都是多余。
冷静思索之后,她不得不明白地告诉自己,他们的相遇本来就是意外的错误,他的世界是安逸惯的她无法跨足的,而他的最佳存在点,也只有午夜梦回的短暂时分罢了。
他凝视她,而她也凝视他,谁都开不了口,两人间回旋着女巫引诱小美人的歌声,低沉浑厚,丰盈有力,她的心也跟着迷惑了。
他眼中的她,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意义?
萧健炫于她眼中的迷蒙,徐徐地低身以他的唇印上她的,蜻蜓点水般一闪即过。
呆愣片刻,楚纹眨眼回神,忙低垂眼睫掩去欲盖弥彰的娇羞,转椅背对他,“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她还是问了。
由后抱住她,他的脸庞偎着她清香的发鬓,在她耳畔呢哝,“我今天又看见他了,他独自一人仰卧在树丛后的草地上小憩,阳光照亮他宛如黄金的发色,我再次以为,在他的头顶上看到光圈……”
她顿时卸下赧颜,只剩震怒,她猛地挣开他的手站起来打断他的话,杏眼圆睁地旋身瞪向他吼道:“你竟敢偷看我的日记!”
萧健摊摊手,“一个人无聊嘛!总得找点乐子打发时间。”说着,他走想放慢格式书籍的书柜,伸手去取其中一本题为“点滴情怀”的日记本。
楚纹冲过去横手便夺,护卫般地藏匿身后,“你怎么可以不经同意就看别人的日记,太过分了!”
他饶富兴味地看着她,不理她的怒喊,愉快地扬起嘴角,“我想想你还写了什么?对了,有一段是这么写的。他破口大骂的声音实在不怎么好听,可是却撼人心扉,就想乍雨乍晴的夏天雷声,吓人的轰隆后,却有着骤雨消暑的清凉,使人分不清该爱或该恨……”
“不要说了!”她惶惶然地喝止。
“没想到你的文笔好不错嘛!”萧健漾开嘴角的笑意继续说道:“如果有一天他对我大吼大叫,我该表现出惊吓、厌恶,或像那些他身旁女孩子一样受宠若惊的崇拜表情?我想我宁愿装作没听到,然后毫不在乎地掉头走开。”
他一字不漏地陈述她久违以往的心情记录,勾勒出一幕幕以为早已忘记,其实却仍压缩在内心底层的往事。
楚纹捂着双耳,胸口猛烈的跃动令她神乱,“不要说!不要再说了!”
他蓦然拉他入怀,抓开她企图逃避他声音的手,“你想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是想吸引我的注意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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